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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不想灰飞烟灭，他想活，哪怕去畜生道他也认了！
求求阎王爷，求求阴差，求求孟婆，无论是哪一个，快出现吧！
他的祈求并没有白费，只听哐当一声，白门被拍开了。
然后鸿衣羽裳，仙风道骨的神明走出来了……才怪，一只大橘踏着慢悠悠的步伐，向他们靠近。
史运来：！！！天要亡我！
在他闭起眼接受死亡的时候，大橘突然张口说话了，是一把轻柔顺耳的女声。
“霍渊明，你且快快住手，鬼杀鬼有违地狱规矩，他魂飞魄散之时，就是你魂魄自毁之时。
何必为了这罪孽深重之鬼，害得你无法轮回投胎呢？”
霍渊明似乎被劝服了，他放开史运来，低垂着头哀怨地看向大橘，“橘无常，若是不能杀他，我这无辜被害的冤魂，又该何去何从？”
橘猫走到霍渊明脚边，拍了拍他的脚，他便伸手把橘猫抱了起来。
圆润晶亮的猫眼扫向史运来，轻飘飘地说了句，“史运来，地狱编号444444444号鬼魂，欢迎你来到地狱。”
史运来：？？？猫神仙？
没理会史运来的懵逼脸，橘猫又重新看向霍渊明，猫嘴一开一合。
“你且放心去投胎，我来自是为了史运来之事，他犯下的过错都记在生死簿中。
阎王派我来与他问讯，他若是如实回答便能下畜生道，反之，鬼躯将自动爆碎，与天地归位。”
史运来越听双眼瞪得越大，心脏疾速跳跃，轰咚轰咚地巨响无比。
啥？不如实回答的结果也是灰飞烟灭？
霍渊明定了定神，虔诚且信任地点点头，“橘无常，有您这话，我便心安了，在此恭候佳音。”
说完，眸子重新看向史运来，已经变得平淡无波，仿若在看无关紧要的人。
橘无常？霍渊明已经提了两回了，地狱中不是只有黑白无常吗？这个橘无常又是哪里来的？
史运来既恐慌又混乱，脸上的表情跟变脸谱似的，一会儿“我很纠结”，一会儿“我好害怕”，却又抿着唇不敢问，生怕立刻魂爆魄碎了。
“史运来，你是便秘吗？需要去茅房吗？地狱中有一款名为‘开塞露’的神药，能助你通畅无阻。”
橘猫板着脸，嘴僵直地上下摆动，内心疯狂大叫，本喵的嘴是用来说这种话的吗？
臭女人不止坏还疯，这日子没法过了！
霍渊明用力咬紧牙关，努力绷住扑克脸，肩膀一耸一耸地微微颤抖，不能笑，笑了就前功尽弃了。
史运来不明真相，燥热感涌上脸颊，有些羞涩，“橘无常，是我失礼了。不知您是地狱中哪位神仙？”
“你不认识我？”橘猫的圆眼变三角眼，恶声恶气的，喉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史运来暗付，莫不是无常的头子？
他堆起谄媚讨好的笑，“橘无常别恼，我史运来在人间连小学都没上过，为人蠢笨，没什么见识。望你大神不记小鬼过，原谅一二。”
霍渊明瞧着嗤笑出声，“你父母养得一条好猪，大字认得一百个没有。”
“你……你，我当然认得！”史运来怒目而视，手脚动不了，唯有用眼刀杀人。
“停。”猫爪子抬起挥了挥，“和猪相之人计较，是我苛刻了。史运来，你且记住了。
我是阎王殿下的爱宠，养在他膝上已有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年六月六日六时六分六秒整。
整座阎王殿的只有我一个橘无常，阎王派我去收你的魂，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明白吧。”
史运来大惊失色，难怪偶然踩到一只猫，战斗力都如此彪悍，原来是阎王的爱宠。
阎王都把爱宠派出来了，证明他已罪孽深重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了？
他霎时跟泄了气的皮球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异常憔悴。
“橘无常，请问吧。我定一五一十地回答，绝不隐瞒。”
“既然如此，把你害死了多少人，又是如何害人的经过复述一遍吧。”橘猫舔舔爪子，神圣的头颅点了点。
“我前后害死人命21条，其中1条是我亲自动的手，20条是雇佣吴安全所杀……”
两年前，史运来在调戏路边小姑娘时，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梁冰冰逮住，教育了一顿。
惊鸿一瞥下，一眼万年，史运来心中除了梁冰冰再无他人。
可惜他死缠烂打半年多，都没换来梁冰冰一个青睐，反而越发嫌弃他。
在他情场失意，愁云惨淡之时，范建给他介绍了一玄门术士吴安全，据说实力超群，能做到匪夷所思之事。
史运来对此深觉荒唐，半点不信，出于娱乐和试探的目的，他扔给吴安全二十张大团结，让其将近日追求梁冰冰的一富家子弟解决。
本是玩笑，结果几日不到，那富家子弟一家就被调查出问题，全家下了大狱，惊得史运来把买给梁冰冰的猪肉都摔在了地上。
他不信邪，又找了史运来几回，结果不言而喻，所有被他点名的都没有好下场，甚至还死了两人。
史运来的胆子渐渐大起来，死一个是死，死一百个也是死，只要梁冰冰周围没了追求者，她迟早会发现自己的美。
一厢情愿的史运来，伙同吴安全前后又害了十几条人命，忽然发现，梁冰冰找了个对象。
他怒火中烧，恨不得霍渊明立即暴毙，便给了大价钱让吴安全害死霍渊明。
唯一的要求，就是让霍渊明亲眼看着自己自杀，感受绝望的痛苦。
…………
“你说你亲手杀了一人，是何人？”橘猫左右歪了歪头，问道。
史运来抿了抿唇，手指在掌心刮来刮去，“是范建，他用山参威胁我。我惊怒之下，失手将他推倒，他的太阳穴撞在桌角上，便没了气。”
他把犯案的过程和细节都详细说了一遍，讲完就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深深叹了口气。
下一刻，墙边的白布被揭开，露出了里头的藏蓝色制服。
“史运来，你的作案动机和作案经过，我们已经记录完毕，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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