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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声叨喃着，“小山，我的孩子，睡吧，好好睡一觉。你是个好孩子，老天爷会把你托生到好人家的。”
说到后面，她的嗓子越发沙哑，哽咽的泪水奔腾而出，“呜呜呜，我的小山啊。”
“娘，别哭了，要是让人发现了我们，就一起狗带吧。”
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叶莺莺不满地咂了咂嘴，“快来帮忙，我一个人可抬不下去。”
“小山可是你大哥，你怎么忍心，怎么能对他下手？小山不是死脑筋的人。
呜呜，要是你再给他一点时间，好好劝说几句，说不定，说不定……”
顾海玲用力收紧了手臂，叶小山的头颅被挤得变了形，温热的血水喷出来染红了顾海玲的衣服。
“说不定他就会帮我保守秘密是吗？！”
叶莺莺嗤之以鼻，把手里的尸体甩到一边。
“娘，你说这话也就骗骗你自己，大哥那脾性，就跟他爷爷是一模一样的，又臭又死板。
只要我敢把他放走，不出一天，不，一个晚上，他就能把我押到公安局去。
我要是想活下来，他就必须死！”
她有些不屑地瞅了顾海玲两眼，讥笑出声。
“我还纳闷，我这般自私自利的性子是学了谁？原来是你啊，娘。
指责我杀人，害死大哥的时候，不是特别凶狠吗？怎么临到头了，还要替我遮掩呢？”
说到底，还是舍不得她自己那条命罢了，叶莺莺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到头来，她获得的所谓的亲人就是这么个玩意，是报应吗？
她害死了信任她的叶夏夏，所以重活这一世就是来受罪的……不，这不就证明她错了吗？
叶莺莺磨了磨后槽牙，她没做错，叶夏夏本来就该死！
她会活得好好的，还会活得很幸福，让老天爷这个不公平的睁大眼睛看清楚，她顾莺莺才是最应该备受瞩目的！
“我……囡囡，别说了。”顾海玲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眼泪霎时收了回去。
她有什么办法？能活着，谁会想死？哪怕，要用别人的命来延续她自己的。
她没有错，她只是太热爱这个世界而已。
叶莺莺嗤笑一声，没再说什么。
两人把尸体带到一处较偏僻的房子外，此时屋子里无人，黑漆漆的。
“囡囡，没有钥匙，怎么进去？而且，那个老头，不会中途回来吧？”
顾海玲小心翼翼地四处观望，紧张到有些发抖。
“你放心，我临出门打听过，叶爱水他到叶红文家吃饭去了，一时半刻回不来。”
听说是那个同名同姓的叶夏夏抓到了疯子，他们一家和公安在开庆功宴，把相熟的人都请了过去。
刚知道有一个同名同姓的人存在时，叶莺莺慌张了一段时间。
可经过几年的观察，她又放心下来，如此蠢笨粗鲁的农妇，绝不可能是那个精致到，动手都如艺术画般的叶夏夏。
后来，她就把这个女人抛诸脑后了，没想到，今时今日又冒了出来。
要说是这个叶夏夏逮到了疯子，叶莺莺是不信的，她更倾向于那个反复出现的公安队长。
那个秦怀冬说不得发现了什么，早早就让特殊总局的特殊能力者，潜伏在了鹤山村。
一定是特殊总局的人抓到了疯子，又不敢往外传，才把功劳往叶夏夏头上推而已。
不过，叫这个名字的人，生来就克她，等她处理完手头的事，就把这个碍事的女人干掉。
阴鸷自眼底升起，叶莺莺整张脸都阴沉了下去，再不似灵动的12岁孩子。
“囡囡？囡囡……”看着这样的叶莺莺，顾海玲有些许害怕，她伸手推了推对方。
叶莺莺回过神来，“行了，在这等着。”
她默念了几句咒语，水柱从她双手掌心冲出，慢慢形成了蜿蜒高低楼梯的模样，从屋子的外头延伸到院子里。
“定！”她轻声一喝，把一张符压在了水楼梯上，流动的液体瞬间凝固，变得硬邦邦的。
哪怕知道自己的命是叶莺莺保住的，可看着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顾海玲还是目瞪口呆地定在原地，嗓子都颤抖起来。
“……囡囡，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伎俩？”
“是神仙教我的。其余，你不必多管。”叶莺莺没有多加解释，反正就她娘这种没脑子的人，解释了她也不会懂。
顾海玲喏喏地应了声，两人搬起叶小山的尸体，顺着水楼梯进了叶爱水的屋子。
下地后，叶莺莺用力一拍水楼梯，“撤！”液体又变得波光顺滑，唰落了一地，仿若下了场局部小雨。
叶爱水是独居，所需生存空间不大，那年伤心欲绝之下，特意选了离河岸近，聚居地较远的屋子。
前院加上内堂面积，不过五十平左右，进门是极空旷的房间，没有间层断隔。
最里头的是衣柜木床，往外就是基本的生活用品，室内构造很是简单，想要藏个人都难。
叶莺莺看了一圈，难耐地咬了咬手指甲，“这老家伙倒是活得清贫，这般构造，只能躲到屋外去了。”
她指挥顾海玲把无头躯体挪到房间正中，又把叶小山的头扔在床上，沾满了血污的斧头则搁置在地板上。
“娘，把周围的东西打乱，越乱越好，制造出打斗的痕迹。”
“你这是……”
“没错，是叶爱水杀了叶小山，你明白吧。我大哥回到村子后，就听闻了叶爱水将鱼厂接班位置交给叶红文一事。
他急冲冲来了此处，质问叶爱水。我和你久不见大哥回家，来这里寻人，就发现了死去的大哥和手握斧头的叶爱水。”
“……好，我知道了。”
两人翻箱倒柜，把周围弄得一团糟，一瓶油也翻到在地。
顾海玲一脚踩了上去，直直往后摔，“哐当”把置于角落的猫笼子撞开了。
“嘶嘶，我的屁股，痛死我了。”
“小心点，虽然附近没有人，但被发现了就功亏一篑了！”
“喵呜！”身处在笼内的黑猫瞳孔微缩，将她们记在了脑海，蹿步攀上了墙，离开了屋子。
然而，两个忙活得不知天南地北的人，压根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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