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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说什么？”
洛曦避开他的碰触,最后失落的摇头：“我不是同性恋……对不起。”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走了，只留下祁舟晨木然地站在原地。
洛昭霆往前走了几步,拍拍他肩膀低声说：“没事，他只是这次受了刺激，等彻底恢复后,肯定会主动找你的。”
祁舟晨眼睫一颤,目光停留在洛曦离去的地方,只是几天的时间，他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这是真实的他吗？
洛曦只是躲在了旁边,藏在一棵大树后面蹲着,他脑海里涌入以前的回忆,那些承诺誓言。
他没想到是自己先放的手，是他懦弱害怕了，他不想再被带到精神病院检查,更不想被人说有病。
“舟哥……”
…
在大家都以为洛曦请假三天会辍学的时候,他来上课了。
因为凌妍需要手术,所以他一直陪在她身边,直到她平安无事,手术成功，他才来学校,凌妍想让他考大学,所以洛曦不会退学。
洛曦是真的变了,他回学校后，程苑和沈昕竹他们来关心他，也不见他给回应，永远都是冷着脸面无表情。
祁舟晨和他位置调换了，是张栀玲的安排，她想让他们好好学习，以免分心高考会搞砸。
他现在在一组最后一排，祁舟晨在四组第三排。
随着洛曦精神状态渐渐好转，脖子的伤口也愈合，他才开始对身边朋友偶尔应一声，说句话
可更让人担心的是，他现在没日没夜的学习，看书，有时候通宵写作业，白天顶个黑眼圈上课，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祁舟晨也是，成天魂不守舍，经常不上晚自习，因为他成绩太稳定，全能学霸，老师没怎么管。
这天电闪雷鸣，窗外下着倾盆大雨，暴风雨直接刮断树枝，教室后门被风吹得咯吱作响。
放学的时候，程苑让洛曦别回去，就在宿舍和他们住，他没答应，让他们先走。
“好吧，那我把伞借给你，洛哥你搞完赶紧走吧。”
洛曦看了眼雨伞，低头继续做题，在草稿纸上写着公式，很快推算出选择题答案，他一个人在教室写到十一点多。
就在此时，窗户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响，洛曦被吓得一跳。
当他扭头的时候，瞬间尖叫一声：“啊——”
门外那人是个保安巡逻大叔，身穿黑色衣服，拿着手电筒照着玻璃，因为反光，又是暴风雨，那大叔头发凌乱，脸色被灯光照得苍白，不知道还以为有个鬼在这杵着。
“叫什么叫啊！你是哪个班带的学生？这都几点了！还不回家，还待在教室干什么？”
洛曦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原来是教室窗户被吹开，他都不知道已经十一点多了，风声呼啸，确实怪吓人的。
他收拾课本，去讲台拿钥匙锁门，出来后，那巡逻大叔不忘骂他几句。
“抱歉。”
洛曦说完往楼下走，目光冷冷地看着这栋大楼，四周漆黑一片，他胆子不小，没什么好怕的，只是觉得很孤单，身边缺少点什么。
他耳边仿佛传来一声一声的曦宝，那是祁舟晨每天在他身边的时候，总是喜欢喊他。
上次坦白过后，他说自己不是同性恋，从那天开始，祁舟晨和他就没怎么说过话了。
他只知道，向来绅士有礼的男孩，现在身上偶尔会带些烟草味、酒味，还会迟到、会旷课……
而他成为了那个沉默寡言的人。
洛曦站在原地良久，因为走得急忘记拿伞，他想等雨停，可是越下越大，身上很冷，如果是以前，祁舟晨肯定把外套脱下来给他了。
他自言自语道：“原来我是这么的懦弱……连我都讨厌自己，明明以前不是这样，洛曦啊洛曦，你这叫犯贱……”
洛曦当然不会淋着大雨跑回去，他在回到楼梯口，坐在那里抱着胳膊，安静地看着外面。
如果雨不停，他就在这坐一晚上也挺好，至少清净，他很久没有这样一个人待过了。
洛曦靠在栏杆前，回想起小时候，自己刚上小学时，总是分不清教学楼是哪一栋，每次都是乖乖坐在一个地方，等某位哥哥领回家。
不知过了多久，最近学习很累，即使靠在这里很冷，他也在犯困，就在他快睡着的时候，突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陌生又熟悉，外套有淡淡地烟草味，他不敢睁开眼，生怕会吓跑这人似的，自己没有抗拒、没有厌恶。
“曦宝……”
他嗓音很哑，轻轻吻在洛曦额头前，那一刻，洛曦本能的颤了颤手，祁舟晨背起他，单手支撑伞。
洛曦眼眶湿润，他压抑着情绪，在他背上趴着不敢吱声，只能装睡，尽管是泪珠落在祁舟晨背上，隔着布料，这人也感觉不到。
祁舟晨，我很想继续爱你。
可是，上个月的事情，我不想再发生一遍，他低估自己的接受能力了。
…
洛曦被送到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祁舟晨把他放在二楼卧室，就悄然无声地离开了。
洛曦睁开眼，打开卧室的灯，目光愣愣地看着自己手背，那里有滴水珠，他俯身凑过去，轻轻舔在唇里，是咸的，这是祁舟晨刚刚的眼泪。
少年渐渐红眼，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洛曦一夜没睡，可能因为昨晚吹了太久的寒风，他竟然生病了，而且是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高烧三十九度在家里，也没人发现。
因为洛威阳经常回来，祁臻成和慕晓也都在家里，祁舟晨现在没怎么往洛家跑，在学校没看到洛曦的时候，他以为还在睡觉。
洛威阳在医院照顾凌妍，洛昭霆昨晚加班没回来，他觉得也挺好，自己一个人很安静。
洛曦昏沉沉地爬起来，只觉得口干舌燥，半天才找到房间的水杯，却不知道外套在哪里，手机也找不到。
“咳咳……”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口叫声，洛曦扶着墙壁走过去打开门，一只柴犬忽然扑过来，浑身无力的他瞬间摔倒在地，因为家里有地毯，所以不是很疼，可想而知这狗有多激动。
“汪汪汪！！！”
“汪汪——”
柴柴激动的甩耳朵，在他怀里蹭来蹭去，舔他的脸。
洛曦也笑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第一次有笑容。
“什么时候回来的？”
柴柴继续摇耳朵，开心地咧开嘴看着他，洛曦爬起来，走到二楼客厅，看见昨晚他哥留的纸条：
【狗我帮你带回来了，回来后早点睡觉，下雨了，尽量在学校住，注意休息】
洛曦靠在沙发旁边，头疼欲裂，手里的纸条也落在地上，柴柴刚刚还在开心吐舌头，下一秒歪头，耳朵垂下来，似乎看出主人不高兴。
“汪汪！”
柴柴把自己的玩具小皮球叼过来，放在洛曦手里，随后摇尾巴，似乎想让他陪自己玩。
洛曦烧了一上午，实在没精力陪它，趴到旁边垃圾桶里，想吐也吐不出来，胃里现在犯恶心，眼前的光亮也越来越模糊。
“汪汪？？”
柴柴丢下皮球，往客厅奔跑，在一楼找到洛曦外套叼了上来，慌里慌张的放在他旁边。
“汪汪——”
洛曦很惊讶，即使这么久不见，狗也是通人性的，竟然知道手机可以联系人，他也没打电话，只是把柴柴抱在怀里，蹭了蹭它的脸。
“柴柴……你说，如果我死在家里，会有人知道吗？他们都在忙各自的，我这么难受，谁关心过呢，我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他不同意。”
“你说……如果我真的死了，我那个爸爸，会笑？还是会哭？他可能开心吧，因为我不能再给他丢脸了……咳咳咳……”
“汪汪汪！”
柴柴用脑袋顶开外套口袋，但是还是拿不到手机，爪子在衣服上面扒拉，着急地一直叫。
“骗你的，看你急的，跟人似的……”
洛曦手肘撑在地上，差点晕倒，在外套里拿出手机，翻了半天的通讯录，打了个电话出去。
等电话接通后，洛曦泄了气似的趴在旁边说：“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帮我买点退烧药，我……咳咳咳……”
那边没有声音，先是沉默半晌，才低声问：“你发烧了？”
洛曦听到这浑厚的声音，瞬间有些清醒，他没想到打给了洛威阳，可能没看清备注。
“嗯……打扰您了，不好意思。”
啪——
电话被挂断后，在医院的洛威阳走神，他没想到，只是几十天的功夫，洛曦和他说话都变成这样，父子之间生疏陌生。
柴柴终究是狗，有时候会犯傻，以为洛曦是饿晕了，把自己狗粮叼过来给他，还趴他身上叫，似乎在催他吃。
“儿子啊……我吃了你这狗粮，可能真得进医院。”
“汪汪！”
洛曦浑身乏力，额头滚烫，他想找到洛昭霆的电话，可是太困，趴在旁边睡着了。
柴柴以为他死掉了，嗷嗷地叫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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