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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关乎他的前程，他不会对任何人手软。
周氏可以利用这一点，林夭夭同样也可以。
周氏捧着半边被打肿的脸，不敢说话。
院里的下人把尸体抬过来。
两人一看那黑衣人的打扮，又想到林夭夭现在的情况，很快就猜到之前发生了什么。
林笙表情更难看。
周氏颤抖着道：“不，不会的。”
前一秒还胜券在握的喜悦，现在彻底被冲散。
但她还没失了方寸。
她不相信有这么巧的事情，明明是林夭夭与外人勾结，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现在却莫名其妙变成了她的过失。
这不可能。
“肯定是哪里搞错了，老爷，她好好的，怎么会有人来杀她，这一定是假的，她的阴谋！”
“她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是不是要她死了你才高兴？是不是要我永远当一个被人看不起的员外郎，你才满意！”
暴怒的林笙扯着她的头发，把她拖进屋里。
“你自己看，这是假的？”
林夭夭的衣裙上都是斑驳的鲜血。
现在她就躺在那里，看起来没有一丝生气。
“你说想住顾氏的院子，我给你了；后来你又说皇后和太子都不喜欢林夭夭，要让暖姐儿替了这婚事，我也顺着你；可现在呢，你忙活了这大半天，皇后连个旨意都没下，什么都没捞着，还险些把最值钱的就货赔进去，你让我还怎么相信你！”
林笙是真的怕了。
他怕林夭夭死得太早，怕皇后不愿意改婚约，更怕自己永远失去一飞冲天的机会。
其实他不在乎林家究竟哪个女儿有本事能嫁进东宫。
无论哪个。
但，必须有一个。
如果因为周氏的那些算计，让林家失去了跟皇室结亲的资格，那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弄死这个女人。
他瞪着那个半张脸已经被打肿的女人，眼里早已没有以往的宠溺顺从，只有恶毒和怨恨。
周氏浑身打颤。
她当然知道林笙是什么意思。
在林家的后宅这么多年，她也早就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会说到做到。
“老爷，大夫来了！”
下人匆匆回来，身边跟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老者有些脸生，看着不像是林家平时常请的那位。
但现在情况紧急，林笙一时也来不及细想，连忙丢开周氏，将人请进去。
周氏被摔在门口石阶上，不敢说话。
老大夫被请进去。
林夭夭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老大夫见到她身上血迹，也不敢怠慢，连忙将药枕拿出来，给她诊脉，结果翻开手心，就看到那上面有几道交错的伤口，还有鲜血渗出。
“这……”
“哎呀，别管这些小伤了，大夫还是先看看她有没有其他什么要命的伤，别因小失大。”林笙催促道。
老大夫也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只当他真的担心女儿。
连忙检查一遍，又发现几个伤处，但好在都不危及性命。
林笙这才松一口气。
“老爷——”
周氏终于反应过来，颤颤走到门边，想要辩解什么。
而就在这时，林夭夭低吟一声。
斑驳恍惚的灯光下，她轻咳几声，似乎意识回笼。
林笙正要声色俱厉地警告周氏，听见这动静，也慌忙转身，走到林夭夭身边，“夭夭？你没事吧？”
这声音说不上多关切。
但他也不希望她死。
“……父亲？我这是怎么了？”林夭夭似乎大脑还不是很清醒，看着屋子里那一堆的人，还有些茫然。
屋子乱作一团。
林夭夭这房间本来就不大，加上之前门窗紧闭，现在这么多人都挤在一起，空气并不流通。
她脸色更加难看。
“林大人，令千金身体虚弱，怕是受不了这么多人挤在一处，你看，要不先撤下些人，在外面等着？就也免得把人吓到。”老大夫劝说。
林笙听罢，点了点头。
要是以往，他才不会在乎林夭夭状态如何，但刚才那血腥场面的确把他吓得不轻，一时也没太多计较。
管家带着人下去。
周氏不肯走，满脸恨意地堵在门口。
“刚才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林笙问道。
林夭夭茫然看他一眼，思索许久，才道：“我……我也不知道，我和小双本来好好呆在房间里，正准备休息，可不知道为什么，房间里的烛火忽然就熄灭了，我就听到小双的惨叫，然后，有人掐住我的脖子，我就拼命挣扎，不知道伤了哪里，只觉得身上好痛，然后……就不记得了。”
林夭夭低着头，缓慢地讲述自己遇袭的经过。
跟林笙想的差不多。
她很虚弱。
每说完一句话，都要深吸一口气，又似乎很害怕。
昏暗的灯光照在她脸上，映不出半分血色。
“这位老爷，这姑娘伤得不轻，看脉象，是气血两虚，需要静养。”大夫解释道。
林笙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那她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吧？”
“这倒不会，不过伤得不轻，得好好调养，老夫这就给她开药，但有几味养血的药材比较珍贵，恐怕要去大点的药铺才能买到，而且价格也不菲。”
“那没事，你开吧。”
若是在平时，林笙绝对舍不得在林夭夭身上花这么多钱，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情况特殊，只要能保住她的性命，花点钱也没什么。
而且——
林笙转头看向门口的周氏。
周氏刚才不愿意走，是想仔细看看林夭夭是真的差点死了，还是故意装出来的，但没等她看清楚个所以然，林笙阴森的目光已经扫过来。
她打个寒颤。
“夭夭，今天这事是父亲的疏忽，不过你放心，不会有下次了。”林笙充满慈爱地承诺。
林夭夭虚弱地靠在床头，仿佛也没什么力气，只乖巧地点头表示顺从。
她不像周氏那么多事，而且比她更安静。
这让林笙觉得省心。
看她的样子，应该不会把这次守卫单薄的篓子捅到皇后面前。
药方开好，管家带着老大夫去取诊金。
他看向周氏。
周氏意识到不对，也转头准备要走，但没走两步，就被林笙扯住头发，拉到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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