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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他什么眼光！这么多好的不找，专门找些歪瓜裂枣，还敢跟老娘斗气！”
“哼！”
“狐狸精，不就是有一张脸吗！”
见妻子越说越没边了，王副厅长倒是公正的开了口：“行了，这姑娘若不是农村的，我倒是挺中意的。”
徐娟不服：“不是农村的就行了吗？你们男人都是一样的德行，见到漂亮女人就移不开眼光！”
又来了。
王副厅长拧了拧眉：“行了行了，等晚上有空再找青山谈谈，不要动不动就甩脸。”
“你这样不给他脸，小心他再也不回来了。”
这威胁有效。
徐娟三个儿子都不错，但是只有这个二儿子才是真正的优秀。
王家若想继续以往的风光，非这儿子不可。
可是若想往上爬，能力重要，但同样的助力也很重要，甚至更重要。
“反正这事你们父子好好聊聊，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任他自己乱来！”
“知道啦！”
乔叶可不知道自己的到来让王家如临大敌，两人出了门，走出小区，到了街上找到公交车站。
这时代的公交车是那种极简陋的大班车，可没有空调那东东，好在一上车人不少，倒是不觉得冷。
车内还有位子，王青山指着：“来，坐这里。”
乔叶在靠窗的位子坐下，车子启动，她观赏着窗外的风景。
运动过去没几年，这里又是大干部的宿舍区，外面的围墙很高还装有电网。
墙上，到处都是过去痕迹。
只是口号变了……
——只生一个好。
——贫穷不是社会主义、只有改革开放才能救国。
——对外开放、对内搞活。
——不管是黑猫白猫，只要能捉到老鼠就是好猫。
看着这些，乔叶挑嘴笑了……
王青山好奇：“你笑什么？”
乔叶指指墙上的标语：“我想，我们的国家很快就会富裕起来了。”
“政府致力于改革开放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真的很人性，非常好。”
听到这，王青山好奇的问：“那你那瓜子生意，为啥不做了？”
乔叶笑笑：“不是不做了，而是与人合作了。”
“就是与县里的副食品厂合作。”
“我把方子给他们，他们给我一个正式职工的指标，我二哥已经去上班了。”
这话一落，王青山更震惊了。
“乔叶，那指标为何不给你自己？”
“你应该知道，有一个正式指标，将来的人生路完全不一样。”
乔叶笑笑：“当年二哥为了把读书的机会给我，他连初中都没上过。”
“我二哥脑子不差、人又踏实肯干，如果他读书肯定不会比我读得差。”
“所以，你为了报答你二哥，把指标给了他？”
乔叶继续笑：“不能说报答，一家人哪来的什么报答不报答？”
“我二哥一直讨不到老婆，就是因为我们乔家太穷，我们没稳定工作。”
“我二哥二十五了，而我才二十出头，机会总会有的。”
机会总会有的？
这姑娘，莫不是太天真了？
一个正式工作，不仅稳定而且转户口。
户口一转，将来她的儿女都是城镇户口，找工作就不难。
看着乔叶，王青山目光沉重：“已经定了？”
乔叶点头：“定了。我二哥的进厂手续都办好了，做技术，已经开始上班了。”
听到这，王青山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
眼前这个小姑娘把农村姑娘梦寐以求、改变命运的工作轻轻松松就给了自己二哥，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王青山知道就算乔叶有个正式工作自己妈妈也不会满意，但是比起现在她这样，那会好很多。
他喜欢她。
但因为家中情况，王青山不敢随意表达。
他担心自己表达了父母却没沟通好。
极力反对他们俩倒没什么，万一对乔叶进行侮辱那就是他的罪过了。
现在看来，他担心的果然没错。
自己只说是个朋友，可妈妈今天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怎么办？
满怀心思的王青山带着乔叶转了好几趟公交，把半个省城都给转完了。
“那边是百货公司，要不要去看看？”
乔叶很有兴趣：“行，去看看有什么时兴款式，买两件回家过年。”
“走。”
进了百货大楼，乔叶直接去了服装柜台。
果然，这里是省城，不像县城一样清一色的中山装、喇叭裤、大肥裤。
这里有不少夹克、牛仔衣裤。
只是这大喇叭，乔叶真心的觉得好难看……
快下雪了，乔叶想看看冬装。
可看了半天，一件件旧式棉衣或军大衣，让她真心无感。
“怎么？没有看中的吗？”
乔叶不好意思说，这衣服太丑了。
她自己身上穿的还是旧式棉袄、外罩衣、毛线衣，而王青山则是一件中山装外套一件军大衣。
看来看去，一件夹克衫还看得过眼。
乔叶指了指：“同志，那件夹克能给我看一下吗？”
售货员见乔叶一身土，顿时：“那件要三十五，要是想好了我就拿。”
三十五，这时代一个工作半个月的工资，怪不得人家不想拿。
“先看看。”
女售货员眼一挑：“想好了，要是买得起我就拿。”
王青山生气了：“同志，你这什么态度？”
“谁说这货一看就得买？百货大楼什么时候有了这规矩？你就是这样为人民服务的吗？”
“哟，同志，你口气很大啊。”
“出口就给阿姨我扣大帽子，我怕了呀？”
“这可是香港货，你不买也来摸摸、他不买也来摸摸，那这衣服不成抹布了？”
“叭”的一声，王青山一把钱甩在了柜台上：“这个够了吗？”
女售货员一看那一叠的大团结，脸色涨红了：“不就是有几块钱吗，神色个什么！”
“我没福气，而是你看不起我们乡下人，怕买不起你这香港来的洋衣服！”
乔叶声音很轻，却很讽刺。
就在这时，货柜后出来一个人：“青山？你回来了？”
看到货柜后的人，王青山表情淡淡叫了声：“嗯。二舅妈，你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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