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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似乎有什么不对。
再一次抬起手腕，借着稀薄的月光看表盘，隐隐绰绰瞧不清楚，又看了看天上月亮的方位分辨时间，这个时候许俏应该已经走到小路。
然而，没有人。
大路那边人也越来越少，电影显然散场了有一会。
朱景煊又看了眼天，猛地从桑树地里出来，捞起倒在草堆里的自行车，骑上就往放电影的地方走，人已经都走掉了，地上一堆的果壳。
“朱队，”
薛洁从藏身的地方出来，“看来今天又白忙一场，疑犯会不会已经离开北阳镇。”
“人呢！”
朱景煊没接她的话，转身往四处找，低吼。
薛洁愣了愣，想到朱景煊问的是谁，脸上闪过一抹不快之色，“你说许俏啊，别提了，她好像是遇到一个认识的小女孩，说了几句话，她就带着小女孩走了，到这个时候也不回来，不知道搞什么，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人，不知道我们大家都在等她。”
朱景煊无暇去分析薛洁话里的抱怨，他知道许俏不是不负责任的人。
别问什么，反正他就是知道。
“你说一个小女孩？”
“对，就是一个小女孩，看起来许俏好像认识她，两人说了几句话，许俏就带着小女孩走了……”
这一回，朱景煊没有再接她的话，小女孩…为什么许俏会跟一个小女孩走。
小女孩……
“往哪个方向走了，我问你她们往哪个方向走了？”
薛洁从来没见过声音这么大，看起来这么紧张的朱队，他几乎是吼着，额角青筋乱跳。
她被吓到，顿了顿伸手指了个方向，“西边。”
话音落下，朱景煊已经跑走了。
手电在地上照出一束圆形光圈。
朱景煊一声不吭，谁都看出来他情绪不好，直到那光束里照到一条白色的线，断断续续，并不连贯，一直往西边延伸。
他迅速蹲下，粘了些粉末在指尖，“是生石灰。”
“地上怎么会有生石灰？”薛洁依然没有想明白其中的缘由。
朱景煊没接她的话，举起手电朝西边照过去，手电的射程有限，照不到很远的地方。
但他紧锁的眉心舒展，片刻过后再次皱紧。
“薛洁，你回所里调支援。”
“朱队，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执行命令！”
“……是。”
******
夜黑风高。
附近的田里并不安静，时不时有青蛙的叫声，远处草丛有什么东西被惊动，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朱景煊沿着断断续续的石灰线一路往西。
他能感觉到自己是前所未有的紧张，比以往任何一次抓捕行动更紧张，有什么东西牵引着他一路向西，激动但又有更多的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惶恐。
像是害怕失去什么。
朱景煊暂时弄不明白，他也没有心思弄明白这个。
脚步声压的很低，但走的飞快，走一段会停下，仔细听一听前面有没有脚步声，如此不知道走了多久，初步估计快有一个小时，用手盖在手电前端，露出丝丝缕缕的光线，借着这点光亮他开始仔细分辨周围的环境。
北阳镇几乎就没有他不熟的地方。
这里他也知道，再往前几百米有几间房子，是以前史家村大队里边养蚕的地方，后边空置下来，这房子租给了外地过来的一对母女，小女孩大概五六岁，女人没到三十，会做豆腐，靠卖豆腐为生。
他来这边调查过，这对母女并不在他们的嫌疑人范围之内，女人瘦小，不具备绑走一名成年女性的力量。
朱景煊一边猫着腰快速的移动，脑海里迅速将可用的信息汇总。
很快，那几间房子出现在他视野里。
最东边一间亮着灯，而此时木门打开了一条缝。
并没有其他声音传出。
生石灰洒出一条白色的粗线，就断在距离这家不到五十米的草里。
朱景煊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许俏大概率就在这屋子里面，但里面什么情况他并不知道。
如果冷静处理，他此时最好的选择就是躲在暗处，人既然在里面肯定还没转移，等待支援到位是最好的办法。
然……
去他娘的理智！
朱景煊现在没法理智，只要想到许俏在他手底下丢了。
他的理智就见鬼去了。
放轻了脚步溜到窗户底下，朱景煊手里并没有枪，小地方的派出所一共就配了两把枪，摆设一样，没到出重大任务的时候根本不可能动，他手里只有一根棍子，一把手铐。
贴着墙，听里面的动静。
屋里很安静，一点声音也没有。
门豁开一条细缝，只能看见里面发灰斑驳的墙，地上似乎有一盘豆腐。
门缝里瞧见有人影晃动，光线微闪，似乎有人到了门后。
朱景煊当机立断，一脚踹开门的同时，手摸出棍子握在手里。
门后果然有人。
他闻到一阵熟悉的香味，微微分神。
也就是这个瞬间，眼睛里被喷到什么东西，火辣辣的，眼泪瞬间喷涌而出。
几乎又在同时，裆部重重挨了一脚。
“唔——”
上下两处皆失守，朱景煊手里的警棍依旧攥的紧紧的，因为认出来人是许俏，他怕误伤了人并没有攻击。
“朱队长？”
与此同时，安静的屋里响起一道惊讶中带着那么点愧疚的声音。
许俏左手一瓶辣椒水，右手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大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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