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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嗣在府中憋了数日,实在有些闷得慌。
加之得到皇帝赐婚的旨意,他渴望与长安公主相见。
北境归来至今他都未再见过她。
他甚至从未见过女装的公主。
不知道她现在还好吗?
是否长安也如他想见她一般地想念他?
若是宫规森严,那他是否可以进宫看望她?
哪怕是见一眼,也安心,也能聊以缓解多日的相思之苦。
为免八两在宫外枯等,李承嗣撇开八两,整理衣冠,独自出了将军府。
等到了宫门,李承嗣自报家门,说是到宫中求见身为皇后的姑母。
驻守宫门的禁卫军,一听到‘李承嗣’的大名,瞬间变了脸色,一改之前盘问的姿态。
先不说李承嗣是皇后娘娘的侄儿,他可是未来的驸马啊!
几个守卫毕恭毕敬地向他行了一礼,客客气气地放行。
皇后得知李承嗣前来求见,有些意外。
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一次,她的这个侄儿主动进宫找她。
不知所为何事?
待宫人将李承嗣引见至翊坤宫,还未等李承嗣行礼,皇后李氏便免了他的礼数。
皇后走到他跟前,仔仔细细打量了好久。
一袭素白色的衣袍,玉冠锦带,器宇轩昂。
原来白净的脸庞,多了几分掺杂着刚毅的瘦削,棱角更为分明。
高耸的鼻梁,眉眼生得极好,眼眸如一泓清泉,俊朗且带着英气,貌胜潘安。
虽知他有伤在身,气色却很好,不轻易看得出身负重伤。
如果她的皇儿不是胎死腹中,想必,如今也和眼前的承嗣一般高大。
念及此,皇后不免黯然神伤。
半晌,皇后方回过神。
“承嗣,一年未见,更像个男子汉了。”
“皇后娘娘谬赞了。”
“唉,俗套免了,且唤本宫姑母。”
李承嗣尴尬地笑道:“是,姑母。”
“此去北境,历练了不少,身子也坚实了不少。”
“姑母听说你打了不少胜仗,立了不少战功!不错,依本宫看,日后你的本事啊,必超过你父亲,青出于蓝胜于蓝。”
“离父亲还差得远呢。”
皇后突然想起李承嗣有伤在身,“对了,承嗣,你的箭伤,怎么样了?”
“谢姑母挂怀。”
李承嗣温润地笑着,回应道:“姑母,您看我都能进宫来,行动自如。可见好了不少,只需每日按时上药、换药。””
皇后点了点头,“那就好,如此,本宫就放心了。”
皇后顿了顿,接着说道:“陛下赐婚你和长安的事情,你该听说了。姑母恭喜你,抱得公主归。”
“谢姑母!不瞒姑母,我知道这个消息时,喜不自禁!没有比能得偿所愿和公主修成眷属,更值得开心的事情。”
“本宫听长安说了一些你们的事情,一路走到今天,实属不易。尤其是长安........”
皇后握住李承嗣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承嗣,长安为你付出了太多,你切不可辜负她对你的心意!”
“长安虽不是本宫的亲生女儿,可本宫一直视如己出,看着她长大。你若是敢欺负她,本宫定不饶你!”
李承嗣闻言,一脸认真地跪地道:“姑母放心,我对公主心如磐石,不可移也。承嗣此生,定不负公主!”
“嗯,好,有你这句话,本宫就放心了。”皇后李氏扶起李承嗣,叹息道:“长安为了让她父皇同意这桩婚事,太不容易了。”
“姑母,此言何解?”
“长安自回宫起,便向陛下言明,她心倾于你,执意招你为驸马,且非你不嫁。陛下大怒,便禁了她的足。”
接着,皇后将公主为了让皇帝许婚,来求她在皇帝面前说情,长跪乾政殿外直到昏阙的事情,告诉了李承嗣。
“什么?!”李承嗣闻言,既心疼又震惊。
怪不得她不曾到了将军府看望他。
原来,他为之欢天喜地的赐婚,背后长安公主竟付出了这么多的心血。
倔强如她。
听到公主长跪乾政殿,直至昏阙,李承嗣心如刀割。
“姑母,那公主现在可好些了?”
“还在静养。御医说,还需静养些时日。”
正此时,一位宫女上前呈了些糕点。
皇后便招呼着李承嗣试一试宫中御膳房做的点心。
李承嗣魂不守舍,心思全在公主身上。
见李承嗣没有反应,皇后又喊了一句,“承嗣?”
“是.......侄儿在。”
“你在想些什么,怎么六神无主的?”皇后拿起一块点心,递给李承嗣,“来,你试一块。”
李承嗣木讷地接过点心,愣然地放入嘴中,咬了一口。
再美味的点心,李承嗣此刻也尝不出它的味道来,反而,味同嚼蜡。
皇后也察觉的李承嗣坐立不安,似乎有心事。
“承嗣,你怎么了?”
李承嗣放下点心,对着皇后拱手严肃道。“姑母,侄儿有事想托您帮忙。”
“何事?只管说来。你我姑侄,何须这般客气。”
“侄儿不放心,想去看望公主。可侄儿为外男,不方便擅自前去探望公主。所以.......想麻烦姑母替侄儿带个路。”
皇后笑道;“本宫还以为什么大事呢。是不是今日来探望本宫是假,想见长安是真?”
李承嗣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姑母,侄儿不是有意拿您做幌子........”
“就算是,本宫也不怪你。你我姑侄,何必那么见外。”
皇后执起丝巾,捂嘴笑道,“你个傻小子,下回想见长安直接开门见山。本宫不会笑话你。也省得本宫拉着你闲话寒叙,你还能早些见到长安。”
“是。”李承嗣有些难为情。
皇后做出一副摆驾的姿势,一旁的贴身宫女连忙迎上前伺候。
皇后李氏对李承嗣温柔地笑道:“承嗣,走吧,还愣着干什么。去景乐宫,见长安。”
李承嗣慢了半拍,兴奋地回道:“诶,好,好。谢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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