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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和头发都湿了，刘海儿紧紧地贴在脑门上，冷风一刮，姜壹零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鬼天气，搞得跟冬天似的。
“姜壹零！”雨中突然响起一声喊。
她扭头望去，施北爵撑着一把黑伞，踩着水窝朝她大步迈来。
“怎么？研究生不知道下雨要往家跑？”他皱着眉头，声音里带着一丝责怪，却把伞的一大半都挪到了她那边。
“我知道，这不是雨来得急嘛，我没……”
“别废话！”他直接打断她，胳膊一伸，揽着她的肩，两个人冲进了雨里。
他高高大大的身形把她拢了个严实，以致于刚进家门，他的左半边就被湿得精透。
钱叔接过他手里的伞，分别递上条干毛巾。
“谢谢钱叔。”姜壹零道声谢，刚要擦，却被施北爵一把拽过来，上了楼。
他进屋先打开暖气，然后找出一件墨绿色的高领毛衣给她，指了指洗手间。
姜壹零立马心领神会，揣着衣服就进去了，三下两下换上，出来的时候顺便看了眼镜中的自己。
这衣服的长度也太恰到好处了，正好到大腿根。
“施总你看，正好哎！”她站在洗手间门口，张开双臂给他看。
施北爵已经换了身灰色家居服，正拎着吹风机，斜身望着窗外的雨，听到声音转头看向她，不禁愣了愣神。
他还真会挑，满衣柜就那么一件穿着有点短的衣服，到了姜壹零身上毫无违和感，小姑娘再高点或者再矮点，都没有这种效果。
她本来就白，墨绿色很衬她。
姜壹零从长长的袖子里伸出手来，不好意思地笑道：“要是这袖子再短一些，就更完美啦！”
施北爵看着她圆嘟嘟的小包子脸，喉结不易察觉地滚动了一下，本来想夸她好看，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你腿冷不冷？”
姜壹零摸摸裸露的双腿，摇头答道：“不冷。”
那双又细又白的腿本来就够刺激感官的了，她还摸两下，虽然是无意之举，但对施北爵来说，有点致命。
他必须得拿出点定力来。
没有一个男人会看着一个穿着自己衣服的女孩站在那里却保持无动于衷的。
他把吹风机放到桌子上，看向别处，嗓音沙哑地说道：“自己吹吹，别感冒了。”
他没发现，自己说这话的时候，有多温柔。
“好哒！”姜壹零愉快地点下头，拿过吹风机，插上电源，抬起了胳膊。
几乎同时，施北爵过来把她摁坐在椅子上，抢过吹风机，替她吹起来。
姜壹零有些不知所以然，但还是乖乖地坐好，望着他的脸。
他的动作很轻柔，长指在发隙间来回穿梭，不一会儿就吹干了。
不知道是房间里暖气太足，还是荷尔蒙在作祟，姜壹零心跳得厉害，特别想把眼前的男人据为己有。
可是她又害怕，怕她所感受到的这些不过是施北爵作为一个老板，或者一个大哥哥客气的照顾。
施北爵关掉吹风机，见她还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于是俯下身去与她对视着。
小姑娘的眸子里，有星河在流动。
他拨动着她额前的碎发，扬起嘴角，轻声说道：“如果我不在，禁止穿这么短的衣服，嗯？”
她喜欢他那个嗯字，说出来是疑问的，实际却带着毋庸置疑的霸道。
还有宠溺。
姜壹零的视线把他整张脸扫了个遍，越看越喜欢，越看越心动。
理智和情感的疯狂拉扯下，她吻上了那道薄唇。
但只是碰了一下，然后迅速分开。
她发誓，这次没有鬼使神差。
从高中到大学，压抑几年的感情，也就敢在他面前爆发这么一小下，她紧张地盯着他的眼睛，希望他可以不要生气。
施北爵笑了一声，“这就是我教给你的勇敢吗？”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咬着唇，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事了。
没有预料中的生气，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捉弄她。
他托着她的后脑勺慢慢靠近，两个鼻尖轻轻碰在一起。
暧昧和心动充斥着整个房间，外面的雨声很悦耳。
但，理智占领了他的高地。
她还小，他不想太轻浮。
施北爵用力搓了把她的细发，直起腰来，嘴角都快扬到天上。
这么明显的偏爱，如果姜壹零还看不出来，还想东想西，那她肯定就是个棒槌转世。
“施总不生气吗？”她细声细气地问道。
“我为什么要生气？”施北爵反问。
“不过，有一件事儿我确实该生气，”他话锋一转，“宁愿在外面淋雨都不往屋子里跑，你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
“我啥也没想，就是雨来得太急了，只能先在树底下躲躲，不过没有下次了，我保证。”小姜的认错态度还是挺好的。
施北爵望着院灯下被雨水冲刷的睡宜草，问道：“突然把它们搬出来，你有什么好点子了？”
“我正想跟你说呢，”姜壹零顿时激动起来，跑到窗边，指着大树底下的那块地说道，“你万万没想到我发现了什么，结果绝对摩擦智商。”
“咱们一开始的关注点就停留在温度和湿度，浇水和施肥，但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她竖起食指，“那就是光照！”
她接着说道：“你还记不记得你自己说过，那块地方阳光照射不到？像睡宜草这种生长周期只有七天的植物来说，保持充足的光照是很有必要的，一般植物需要六个小时，那它就得需要八个小时甚至更多，否则势必会影响它的催根繁殖。”
“你想想那里啥都好，就是没有太阳，也不怪人家只冒个尖尖。”
“植物的光合作用是有暗反应的，要什么光照？”施北爵提出质疑。
“你好好听讲行吗施总？”姜壹零忍不住轻捶了他胳膊一下，“我的意思是，暗反应对睡宜草来说不够，它生长周期只有七天哎，当然需要很多光很多水很多养分来催根生长，反之周期就会加长，它冒的那点尖尖估计就是暗反应催生的。”
施北爵明白了，“所以，跟温度没关系？”
“可能也有点关系，但是光照一定是主要原因，”姜壹零说道，“它为什么难伺候？就是因为它生长周期短，还能跟其他花香兼容。”
“有本事的人都有点性格，睡宜草也一样。”
施北爵点头，赞叹道：“真是个奇葩。”
“那你挪到雨里又是为了什么？”
“外面那么冷，加上下雨，温度和水分不用愁了吧，”姜壹零说道，“明天把它们放到太阳地里，盖上棚子，其他的不变，不出意外的话，一天就会长大很多。”
“在阳光里盖大棚，温度就会变。”施北爵又提出新的问题。
姜壹零掏出手机，叭叭打了几个字，把搜索页面给他看，“这道题咱会做。”
搜索结果给了好几种盖大棚如何保温的经验，还有卖温度调节器的。
跟睡宜草的搜索结果简直两个天地。
施北爵默默竖起大拇指，“优秀！”
“哎呀没有那么好啦！”得到他的夸奖，姜壹零的嘴角直接咧到耳后根，一对小虎牙显得她格外可爱。
施北爵心里一动，抿起嘴说道：“等睡宜草长出来你再乐。”
“嘿嘿，遵命！”姜壹零的胳膊肘搭在窗台上，双手托起下巴，左右摇晃的小脑袋表明她现在非常开心。
施北爵看了看窗外的雨，说道：“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今晚你就住在这里吧，我家有……”
“跟你一起吗？”姜壹零迫不及待地抢话。
施北爵曲起手指，放在嘴边哈了一口气，一连敲了她四个脑瓜崩，边敲边加重语气说道：“我！家！有！客房！”
“知道啦知道啦，别敲啦！”姜壹零捂住脑门，嘟起嘴，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他好爱弹她脑瓜崩！
“小脑袋瓜里面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亏我还以为你是个纯洁的小菇凉呢！”施北爵摸了摸鼻子，憋住笑，下楼去找钱叔收拾出来一间屋子。
小姜同学抱着总裁给的睡衣，扒住门框，恋恋不舍地问道：“施总不用我助眠嘛？”
施北爵摁亮手机看了眼时间，想了想，最近因为睡宜草的生长问题确实也没睡好，于是说道：“那你回去把衣服换好，我洗个澡。”
“好嘞！”姜壹零接到任务火速回房间换睡衣去了。
等他从浴室出来，人家已经盘起腿，规规矩矩地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准备就绪了。
这个给人助眠的，比本人都着急。
他趴在床上，闭着眼，侧过一半脸，开口说道：“开始。”
姜壹零见他躺得这么随意，被子垫在身下，枕头也没挨着，不确定地问道：“你确定这样睡得着吗？”
施北爵把脸埋进被子里，声音闷闷的，“怎么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声音能让我睡。”
后面那句他特意放低声量，加上被子隔音，姜壹零没咋听清楚。
不过她也没追问，关上灯，打开小台灯，翻出上次读到的地方，认真地念起来。
施北爵稍微动了动，露出一只眼睛，耳听外面的雨声和旁边姜壹零的柔声，逐渐产生困意。
他算是发现了，什么催眠，助眠，雨声……
都不抵姜壹零的软软细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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