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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北爵瞬间站起身来，拉过她的手就塞到水龙头底下，水流开到最大，不断冲刷。
姜壹零咬紧嘴唇，极力忍耐着。
烫伤的疼痛密密麻麻地侵蚀着手心那一小块地方，肿胀中附有无限的火辣，引得她不自觉想往回缩。
“不要动。”施北爵松开她的手腕，从制冰机里铲了几块冰，放到小银盘里，擦干她的手，放了上去。
“三分钟。”他沉声说道。
姜壹零手托着银盘，去看他的脸色，一开始的晴天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阴雨天。
好像她每次不如意，他都会很迅速地反应，把伤害降到最低。
但同时脸色不会太好，声音也很沉。
冰块的麻痹让她暂时忘记了疼痛，姜壹零想缓和一下此时的气氛，于是指着蒸馏器说道：“施总，睡宜草的汁液很快就提取出来了，之后配方也就不远了哦！”
“是吗？”施北爵看着她的眼睛，吐出两个字。
毫无感情的两个字。
姜壹零又不知道该说啥了，任务失败了，他并没有顺杆爬。
她的双眼胡乱瞟着，一会儿看看水龙头，一会儿看看门。
看到天花板的时候，突然想起钱叔和莫小七提到的拍卖会，问道：“施总，你要办拍卖会吗？”
“怎么，你想去？”施北爵反问。
她确实想去，但不好意思明说。
“去也行，看你。”她扭捏地说道。
施北爵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故意为难地说道：“那是别人办的，你以为想去就能去？”
“啊？就算你这种人物都去不了吗？那还办个什么意思？”她嗤之以鼻。
“我什么人物？”他又不答反问。
“当然是叱咤商场的大人物啦，”这问题她可太会了，“有手段，不自大，冷静果断，反应迅速，行动迅速，能力强，长得又高还好看，衣品好，最重要的是，你有钱呀，没有钱怎么参与拍卖？对吧？嘿嘿！”
她洋洋得意地数了他一大堆优点，好像在说她自己似的。
“我都没发现自己这么优秀呢，你挺厉害哦！”施北爵说道。
她开心地摇头晃脑，“那当然，我喜欢的人必须优秀呀！”
话一出口，她马上愣住了。
抬头去看施北爵，正好四目相对，他好像并未起任何波澜。
“施总，我……”
“小姜同学为什么会喜欢我？”他直面问题。
自己明明没有她说的那么好。
姜壹零以为他还会像之前那样装作若无其事，没想到今天居然正面回应，干脆心一横，把自己对他多年的情意表达了出来。
“因为施总你真的很好呀，以一己之力把施黛拉回正轨，把害死人的后妈送进了监狱，做了我不敢做的事。”
“那时你才22岁，有勇有谋，而我的22岁，初出茅庐，啥也不懂。”
“我说过，因为想要有资格站在他身边，所以很努力，从高中到大学，他一直是我的榜样，我的目标，如果你一定要问我原因，大概就是，我很崇拜他，他引领我变得更加优秀。”
“他帮了我很多次，他虽然说话很冷，但人很温柔，他很有气魄，他从来不慌。”
她直视他的眼睛，说出了那句一直想说的话，“我喜欢他，不是一时冲动，是好多年的积累，如果他对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不介意，也不会纠缠，因为我是个看着他幸福，自己就会加倍幸福的人。”
姜壹零说完长吐一口气，心里畅快无比。
如果他不问，她不知道这些话会在肚子里存多久，或许，她永远都没有这个勇气说出来。
但他问了，她就要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不，你错了，”施北爵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墨色的眸子里全是她，“他也慌过。”
就在她即将被坏人伤到的时候，那种感觉，仅次于父亲病逝时。
“那他……”
姜壹零刚想问他是什么时候，蒸馏器在这时自动停止了工作，睡宜草的汁液提取完毕。
她把银盘放到水池里，随便擦了擦手，戴上手套，开始进行汁液的油水分离。
施北爵没有叫停，而是默默地退到一旁守着她。
姜壹零工作起来相当认真，心无旁骛，什么时间该做哪一步，掐得准准的。
时间一不小心，就过了十点。
她晃了晃手中的试管，里面的淡绿色液体随之摆动了一下，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钻入两人的鼻孔，心情一下子轻松许多。
她在台面上左右寻了寻，想找个瓶子来装它，突然想起施北爵根本就没给过她瓶子，于是又开始在研发室里找施北爵。
见她东一头西一头的，甚至迈出了门，角落里的施北爵趴在桌子上，一半脸埋进胳膊里，闷闷地喊了一声，“姜壹零！”
“哎！”门口的姜壹零下意识回了一声，随后一拍脑门，暗骂自己笨得要死，人家本来就在呀！
“施总，”她跑到他跟前，举着试管说道，“这是第一版，你有没有瓶子给我？”
“没有。”施北爵摇头。
“那我拿什么装呀？用手抓？”姜壹零开玩笑地说道。
施北爵吸吸鼻子，坐直身，声音有些暗哑，“你先放在试管里吧，拍卖会结束以后就有瓶子了。”
“嗯，行，”姜壹零点点头，把试管堵上，小心翼翼地放进试管架里，转头说道，“我今天的任务完成啦，咱们回去呀？”
“好。”施北爵应声起身，姜壹零在后面关灯锁门，然后一蹦一跳地跑到他前面，率先摁亮电梯。
“对了，施总要不要试一下？我感觉比我之前的那个好闻很多。”
“我等最终版吧，莫小七不是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吗，我不跟她争，”施北爵说着，向她伸出手，问道，“你有没有纸巾？”
“有。”姜壹零从背带裤前面的小兜兜里拿出包手帕纸，抽了一张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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