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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讨厌别人拿手指着自己。
指着姜壹零更不行！
他从侧边门缝里抽出一根竹教条，“啪”的一下打到她手背上，疼得她呜嗷乱叫。
“你干嘛呀？很疼的你知不知道？”
施婷婷紧锁眉头，鼓起腮帮子，不住地给手吹气。
“不疼我打你干什么？”
施北爵面无表情地把教条扔回去，回身关上门，牵起姜壹零的手，往餐厅走去。
姜壹零回头望了施婷婷一眼，她正一脸愤怒地看着自己。
没想到，这个莫小七口中，施家唯一的女儿，竟是这样无理取闹的一个人。
也是，唯一的女娃嘛，肯定被宠坏了，可以理解。
施北爵带着她踏进餐厅，佣人们已经把饭菜和碗筷都准备好了。
当家的位子上坐着蒋美妍，她旁边还有个不认识的男人。
男人一见到施北爵来了，赶紧站起身来，跑到他面前，点头哈腰地向他打招呼。
“嗨，zero，好久不见！”
“嗨，杰森，”施北爵微微一笑，在他胳膊上轻轻拍了一下，客套地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有几天了，大伯母说你会回来，就想着见你一面再走。”
杰森说着，看到旁边的姜壹零，随即问道：“这位可爱的小姐姐是堂嫂吗？”
“嗯，”施北爵点点头，暗里握紧了姜壹零的手，面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她叫姜壹零。”
“小姜同学，这是我堂妹的丈夫，杰森，从俄国回来的。”
“杰森你好，”姜壹零冲他微微颔首，露出一对小虎牙，“杰森先生看起来不像外国人，是移居过去的吗？”
“是的，我祖上是移民俄国的，所以我是俄籍华裔，”杰森笑着解释道，“虽然一直生活在外国，但是自己国家的语言是万万不敢忘的。”
他不忘祖这一点，还是让姜壹零很有好感的。
施北爵看了眼门外，看似不经意地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在国外呆久了，婷婷的小性子越来越严重了，杰森如果不会驭妻术，我倒是可以教教你。”
杰森脸色陡然一变，结巴着问道：“她，是又惹你们生气了吗？”
施北爵收回视线，转而看着他，语气里带着几分嫌弃，“她不是每天都在惹人生气吗？”
“这……”
杰森面对他的直视，立马慌了起来，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
“那个您别生气，要是有什么冒犯到您和堂嫂了，我先在这里替她说声对不起，回去以后我一定好好跟她谈谈。”
姜壹零看着他这副慌乱的模样，又侧头看向施北爵，顿时心生疑惑。
按道理说，如果杰森害怕施北爵，是因为他是施家的大哥，那还情有可原。
可害怕成这样，真的不会太古怪吗？
施北爵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呃，明天吧。”杰森答道。
“谁告诉你明天回去？”
说话间，施婷婷迈进门来，一脸怨气地看着他，质问道：“你是不是打算明天背着我自己回去？”
“没有没有，”杰森连忙摆手，生怕她会生气，“我只是猜测，只是猜测啊！”
施婷婷上前，用高跟鞋的细跟，在他小腿上狠狠踹了一脚，厉声喝道：“我们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众目睽睽之下，杰森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嘴里不断地喊着“我错了我错了”，毫无尊严可言。
施婷婷觉得不过瘾，照着他的肩膀，抬起又是一脚，边踹边啐道：“窝囊废！我要你有什么用！你说！我要你有什么用？”
“够了！”
施北爵大喊一声，冷眼望着施婷婷，伸手指向门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滚！”
施婷婷明显一愣，随即脚一跺，甩着两只胳膊，撒泼道：“哥！我才是你妹妹啊！你应该向着我！“
“我让你滚没听到吗？”施北爵沉声又重复了一遍。
声音不高，语气不重，但却带着施家长子不容反驳的威严。
姜壹零从来没有见过真正动怒的施北爵。
像是会散发毒气的花蕊，杀人于呼吸之间。
施婷婷能把他惹成这样，也是种本事了。
“好了好了，”蒋美妍适时出来打圆场，“都要吃饭了，你让她去哪儿？先吃了饭再说吧！”
她过来拉起姜壹零的胳膊，引到饭桌旁，笑眯眯地说道：“零零坐，想吃什么就夹，千万别客气，当自己家一样。”
她说着坐下，抬头一看，大家都没动弹。
“还愣着干什么呀，赶紧过来吃饭！”
蒋美妍如今虽然成了大家长，但母凭子贵，是施北爵的出息给了她硬气。
施北爵不动，施家的大大小小都不敢动。
施婷婷抿着嘴，胸脯气得上下剧烈起伏。
这里面，也掺有对施北爵不满的成分。
“一群犟种，”蒋美妍端起碗，给姜壹零夹了块排骨，柔声说道，“不要管他们，咱们先吃。”
她转头又对佣人说道：“去看看小少爷们怎么还没下课？”
“是。”佣人答应一声，低头出去了。
这人家家里人还没坐下，姜壹零也不好意思动筷。
她向蒋美妍递了个眼神，后者则摇摇头，示意她吃饭。
作为施北爵的妈妈，平时她可以随便管，但见真章的时候，她是不会插手的。
姜壹零放下筷子，双手不安地搓着大腿，气氛真的很尴尬。
杰森爬起来小声说道：“堂哥，要不我带着婷婷出去吃，一会儿其他堂弟们过来，看见我这样，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你平常不就这么窝囊吗？”施婷婷好像觉得施北爵的火气不够大，又添了一把柴。
施北爵暗里捏了捏拳，终究还是忍下了。
他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走到姜壹零旁边坐下，端碗拿筷开始吃饭。
“零零快吃，一会儿那些小家伙来了，你一口都没得吃。”蒋美妍说道。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传来一阵闹哄哄的笑声，五个小孩儿夺门而入。
他们向蒋美妍，施婷婷，还有杰森打了声招呼，就排成一排坐下，等佣人给他们端饭。
眼尖的老三突然看见了施北爵，惊喜地喊道：“爵哥哥！”
他这么一喊，另外四个也发现了，纷纷开心地喊他一声“爵哥哥”。
施北爵朝他们笑笑，说道：“好好吃饭。”
蒋美妍指了指姜壹零，跟他们说道：“这是你们的小嫂嫂，你们还没打招呼呢！”
“是爵哥哥的小嫂嫂吗？”老三问道。
“是爵哥哥的女朋友，你们的小嫂嫂。”蒋美妍解释。
“小嫂嫂好！”五个小家伙齐刷刷喊道。
“你们好你们好！”姜壹零赶紧笑着回应。
突然多了这么多孩子，她还有些不适应。
不过施家也确实厉害，真就全都是男娃。
施婷婷见大家都不搭理自己，嗤了一声，双手抱胸，两眼一翻，转身哒哒哒走了。
“对不起啊对不起啊！”杰森朝他们弯腰拱拱手，小跑着追在她屁股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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