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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很大，像一个台球俱乐部。
不同的是，这儿除了台球，几乎什么都有。
叶钊环视四周，发现正中央有一个小型的格斗场。
格斗场旁边吊着两个大沙包，还有一个木桩。
他只在电视上见过格斗场，如今真实地摆在眼前，他突然产生一种澎拜情绪。
属于男人的，好斗！
施北爵拿起箱子里的一对拳套，扔给他，自己快速换上一件短t，迈上台，打开格斗场的栅栏，站在中央，朝叶钊一点头。
“进来。”
他站在里面，冷漠的面孔就像撒旦降临，无形中牵引着叶钊。
叶钊变得很听话，乖乖抬脚走了进去。
却在下一秒，毫无防备地被重击一拳。
他踉跄后退，身体撞在护栏上，反弹回来。
嘴里霎时有血腥味析出，他猜自己的嘴角一定破了。
但他没有管。
施北爵的这一拳，勾起了他的斗志。
“来，打我。”
眼前的男人昂起头，面上挂着不屑，嘴里含着挑衅，让本来就处在叛逆期的少年，更加暴躁。
“啊！！！！！！”
叶钊像一只发了疯的猎豹，狂吼着冲向施北爵。
毫无章法可言的乱斗，最终只能换来对手一记重击。
他再次落空，摔在护栏上，大口喘着气。
一秒钟后，他再次以同样的方法出击。
收获的，仍旧是拳头一枚。
他戴着手套，施北爵赤手，却连人家的身都近不了。
接二连三扑空，男人的好胜心陡然提到嗓子眼儿。
叶钊不管不顾，不闻不问，愣头青似的冲向施北爵。
即使被揍得鼻青脸肿，要死要活，还是不停手。
不知打了几个回合，体力告急。
叶钊虚脱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吸食着新鲜空气，脸上已经肿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施北爵背靠围栏望着他，冷声嘲讽道：“就你这样，还想去当兵？恐怕第一天就被打死了。”
部队的训练强度，教官的凶狠程度，他不比任何人清楚？
叶钊静静地看着天花板，不说话。
唯有起伏的胸口在证明，他还活着。
施北爵转身扒开围栏，直接纵身一跃，跳到沙发旁边，坐下来。
“你不觉得，自己挺窝囊的吗？”他问。
“白长那么高，一身肥膘，却谁也打不过。”
“像李其那种瘦猴子都能当老大，你就只能挨人家的打。”
“在外面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在家里跟姐姐倒是挺有能耐。”
“这种窝囊废的叛逆，叫窝里横！”
他顿了顿，耳听叶钊爬坐起来，又继续问道：“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叫到这里来吗？”
身后一片安静。
施北爵也不急，掏出手机给姜壹零发了条消息，让她先吃饭，不用等他们。
他有的是时间。
整个地下室里静悄悄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仿佛没有人存在。
良久，身后传来一阵抽泣声。
施北爵转头去瞧。
叶钊哭了。
“呵！”
这还真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惊喜。
“叶钊，你这辈子啊，就这点出息了。”
他起身，朝上面走去。
“今晚别吃饭了，反省一下，想想我让你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
叶钊使劲抽泣一声，把拳套摘下来，扔到了地上。
这个动作里面夹带着很大的气性，施北爵明白。
挨了一身揍，莫名其妙被带到这种地方，又挨一顿，生气是应该的。
他站在地下室门口，没有转身，话音大了一些。
“叶钊，知道的事你就说知道，不知道的就问！”
“嘴巴长在你身上，你有权使用它！”
“我现在就告诉你，为什么我要揍你！”
施北爵动动身子，使自己可以看到叶钊的背影。
“第一次，你被李其和几个小伙合伙揍，你反击了吗？没有！你只是抱着自己的头，任由他们拳打脚踢！”
“第二次，就在今晚，你被几个小混混合伙一顿胖揍，马路上那么多人，那么多车，你喊救命了吗？没有！你还是抱着自己的头，由他们使劲踹！”
“第三次，也就是刚才，我揍你，你倒是反击了，不过你看看你的反击，毫无章法，简直就是一堆垃圾！”
“你在家里的底气呢？你欺负你姐姐的能耐呢？”
“男人，要做到不惹事，但也不怕事！这是亘古不能变的道理。”
“如果你还执意当个窝囊废！我无话可说。”
“去当兵分分钟被秒杀的那个，就是你。”
“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想想吧！”
施北爵说完，不等叶钊反应，拉开门上去了。
他苦口婆心，又是武力又是道理。
只希望叶钊，能变得更好。
地下室回荡着施北爵的话音，和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
一下，一下，击打着叶钊的心脏。
他承认施北爵说的话有道理，但他听不懂。
他感觉自己脑袋里的某一部分处于空洞状态。
低气压使他看起来明白了些什么，实际上一无所获。
叶钊捡起拳套，站起身来，重新戴好，走出格斗场，站在沙包前面。
施北爵的意思，就是这个地下室，此刻属于他自己了吧！
餐厅里，姜壹零紧咬筷子，盯着盘子，眼神呆滞。
施北爵的态度转变太快，导致她到现在都没适应好。
她真心觉得，自己确实一点都不了解他。
也许施北爵，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不好惹。
“吃饭啊，发什么呆？”施北爵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姜壹零眨眨眼，恢复心神，转头望向他，他正从冰箱里拿饮料。
关上冰箱门，转身的那一刻，她看见了他手背上，骨节处，隐约发乌。
姜壹零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受伤了。
她放下筷子，伸手想去抓他，却被他巧妙地躲开了。
“为什么不给我看？你跟叶钊打架了？”
“没有，”施北爵背靠在窗台上，静静地望着她，“确切地说，是叶钊在单方面挨揍。”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欠揍，我手痒，互帮互助。”
姜壹零默默和他对视着，突然发现，施北爵是背着光的。
而她，是迎着光的。
“施北爵。”
她柔柔地唤了他一声。
“嗯？”
“你，是来拯救我们姐弟俩的，堕天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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