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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盛云慕并没有和老年人打交道的经验。
原本她还以为所有老年人都是老成持重，是不苟言笑，是威严古板的。
谁能想到，连笑都不会的夜皇的亲奶奶，居然是个外表八十岁，内心只有十八岁的老顽童？
就因为她没回答去酒吧招鸭的感受，夜老夫人就能跟她装可怜，说得她心里都泛酸水。
这要她怎么拒绝夜老夫人？
“老夫人……”
盛云慕刚想到婉转的措辞开口，立刻被夜老夫人严肃认真打断：
“我叫万俟应秋，你要是不嫌弃，以后喊我应秋姐姐就行。”
应秋……姐姐？
这是要拉她做闺蜜的节奏？
和孩子他爹的奶奶做闺蜜，可还行？
盛云慕漂亮的红唇唇角，狠狠的颤了颤，再次被老顽童说得失去语言功能。
“慕慕啊！你快说话啊！到底酒吧的小哥哥们都会什么？是不是特别刺激，特别好玩？”
夜老夫人心急的摇了摇她吃惊到汗津津的软手，皱纹堆叠的眼眸中兴奋期待都快溢出来。
盛云慕无可奈何的叹口气，只得乖乖回答：
“酒吧的音乐声很大，但是只要能融入进去不会觉得吵，反倒是会很欢乐。酒吧的酒也很好喝，调酒师调出的酒，颜色都很漂亮。至于小哥哥……的确腰细腿长长得好看，别的嘛……”
她哪里知道别的什么？
她就找过一只‘鸭’，还是连笑都不会，简单粗暴直接的夜御瑾。
去哪里知道那些小哥哥会不会说话？
会不会哄人？
会不会唱歌跳舞？
你孙子又没这些属性。
“别的什么呀？别到最关键的时刻卡住，很吊人胃口的，妹妹！”
夜老夫人越听越兴奋，睁得圆圆期待下文的眼眸，这会儿连褶子都没了。
“别的就是……要不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去玩吧！亲自找到答案，才是最真实的。”
盛云慕实在说不出感想，只能把问题向后推。
以夜家老夫人的地位，哪里可能去那么乱七八糟市井的地方？
盛云慕的话明显是敷衍，没想到夜老夫人居然当了真。
“那可太好了！你准备准备，咱们今天晚上就偷偷去。”
“……今天晚上去？”
盛云慕受惊过度差点掉下椅子。
夜家雷厉风行的家风，已经贯彻上下到，连最端庄矜贵的老夫人去酒吧，都要风樯阵马当即行动了吗？
老夫人用力点点头：
“当然啊！谁知道御瑾那小子什么时候回来？谁又能保证，其他人听到你的消息，不赶过来凑热闹？等他们都到了，我哪儿有机会出去逛这么好玩的地方？择日不如撞日，就是今天晚上了！咱姐俩一起去好好玩。”
天呐！
她要是敢带夜老夫人去酒吧，等夜御瑾回来，饺子馅会不会变成她？
只是想一想，盛云慕就觉得脊背发寒。
盛云慕头疼的捂住脑门，很想找个结实点的墙撞一撞。
夜老夫人见她不说话以为她默认，这才微微蹙了蹙眉头，语重心长的换另一个重要话题。
“盛姑娘啊！其实奶奶很喜欢你，刚才你走进来，奶奶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挺喜欢你的。御瑾将你带回夜家老宅，那便是不想再瞒着你任何事，你也应该知道他身上的责任以及处境。我倒是能接受你们没有孩子，或者抱养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只要你们小两口过得好，做为老人便心满意足了。”
“但是夜家的家业大，各房的情况不一样，你别看御瑾现在表面风光。他是踏着怎样的尸山血海走上家主的位子，又为家主的位子，每天都要经历怎样的明枪暗箭，你慢慢就能了解。若是御瑾没有亲生骨肉，那就是他最大的错处，族老们是可以投票罢免他的家主之位的。踏上高位不容易，想活着走下来更是不可能。爱和命，终究是不能两全。”
夜老夫人的意思很直白。
她相信夜御瑾爱盛云慕，所以她能接受盛云慕不能生育以及过往种种。
但是她不计较，不代表夜家其他虎视眈眈想要篡位的人不拿这件事做文章。
身为夜家家主，就像封建社会的皇帝，没有孩子就是没有稳定的未来延续。
整个夜家都将动荡，对所有人都是危机。
所以夜家族老一定不会允许盛云慕嫁给夜御瑾，夜御瑾若是爱她爱到癫狂不要家主之位。
那么新任家主为了抓牢权力，必定会对上任家主斩草除根。
所以，爱和命，高处不胜寒的夜御瑾只能选择一样。
盛云慕没有在这样顶级豪门生活的经验，这样的家族都很隐秘，他们的家事也没有人具体了解。
现在听夜老夫人说完，盛云慕才知道所有人眼中处尊居显的夜皇，居然也是活的如此不容易。
转瞬就想起，她在车站医务室看见刚做完手术，满身鲜血被抬出来的夜御瑾。
他左胸前留下那么长一条疤痕，即便不问任何知情人，也能知道当初重伤的凶险，和敌人不计代价一击毙命的决心。
不知为何，她的心口突然有些涩涩的痛麻。
她敛了敛心神，才回答夜老夫人。
“老夫人不必忧心，夜御瑾将我带回来与爱并没有任何关系。可能就是因为我太执拗，让向来无往不利的他尝到掌控不了的失败，他才会将我关在这里，等待我被驯服的那一天。只要我的态度软下来，顺从他几天，他便会觉得没意思，转而就将我丢到一边忘记。我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危险，更不会影响他的家主之位。”
有些放在心里的话，盛云慕自己都不愿意分析明白。
但是此刻面对一个担忧孙儿的老奶奶，她已经不能隐瞒下去。
盛云慕觉得自己就像是刚刚被俘获的野生鹰隼。
夜御瑾现在有兴趣有耐心驯服她，陪伴她，抓紧她。
只是因为她的顽抗。
野生两个字去掉变成宠物，她便不再是夜御瑾眼中的与众不同，她会平凡的即便站在他面前，他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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