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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一看，断裂的不周山脉，相比神平山脉，确实有八九分相似，叶君临细细揣摩，暗自思量。
妖族势大的时候，至少是在数十万年前，经过数十万年的变迁，断裂的不周山脉，会发生一些变化，完全是在情理之中，有八九分相似，已经不可思议！！
难道……
神平山脉正是不周山脉？
“妖族姐姐。”
叶君临心中激动，好奇不已，忍不住问道：“敢问这不周山脉破碎之后，剩余的那部分怎么样了？”
“剩余的部分？”
妖族女子一呆，似乎有点意外，她仔仔细细地看了门户上面的壁画一眼，这才注意到那小小的一角，倒塌的不周山脉之下，确实还有一小部分扎根不动。
那部分。
正是尚未完全碎裂的不周山脉。
妖族女子微微皱眉，不解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叶君临一脸质朴，呆呆道：“就是有点好奇，不周山脉原本是天地的支柱，然则它破损之后，难道还是天地的支柱么，如果不是，它又是什么？”
“一座普通的山脉么？”
妖族女子沉默片刻，摇头道：“那一年，妖帝怒触不周山，身死道消，陨落天地，共工氏的妖族，无不悲苦万分，痛哭流涕，姐姐哪有心思理会什么不周山脉？”
“这……”
叶君临舔舔嘴唇，心里不由叹息，他思索了一会儿，也暗自放弃，无论神平山脉和不周山脉到底是不是同一座山脉，那也不会有任何意义。
一座破损的天地支柱。
到头来，至多无非是一座大点的山脉。
一人一妖各自抬头，凝望门户，妖族女子心思飘摇，似乎有些走神，自语道：“那一年，妖帝陨落，九大妖皇无不怒火冲天，势要寻三界领袖报仇，最终兵临城下，结果却尤其惨烈……”
她凄婉地一笑，轻声道：“九大妖皇甚至都没有见到三界领袖，光是那尊火神重黎，便无人是他的对手。”
叶君临默然，隐隐约约可以感受到妖族女子的情绪，试想一想，妖帝陨落的那一日，誓死追随妖帝的九大妖皇，发兵报仇，结果连人家的儿子都敌不过……
真是。
可悲可叹啊。
叶君临代入了一下角色，觉得自己应该会找块豆腐一头撞死，这简直是屈辱中的屈辱。
想来也是。
火神重黎虽说不是妖帝的对手，却也只是略逊一筹，二人相去不远，九大妖皇则远远弱于妖帝，败在火神重黎手上，合情合理，毫无意外。
“妖族姐姐，他难道没有杀你们么？”
叶君临突然醒起一事，疑惑道：“妖族姐姐和其他八大妖皇找上门去，火神重黎和妖帝是宿敌，理应会不相往来，你们又是妖帝的部下，他难道不啥杀你们？”
“小弟弟，你最好清醒一点，你还落在姐姐我手中，你说话这么难听，小心你没有小弟弟。”
妖族女子瞥了叶君临一眼，似乎有些不满。
“……”
叶君临哪想到妖族女子会来这么一句话，面色不由一红，只觉得下体发凉，不太好意思，沉默不语。
“不过。”
“你说得不错。”
妖族女子收回目光，淡淡道：“我们出发的时候，便已经最好了赴死的准备，主上已故，我等无一惧死，包括落败重黎的时候，我们也没想过会活着活来。”
“说来可笑……”
她轻咬嘴唇，像是背负屈辱，恨恨道：“正当我们准备领死的时候，重黎却说，主上遭遇不公，这一次的事情他也没有预料到，他无能为力，是他的错。
“然后他叫我们不要闹事，可保我们一条性命，然后收剑归山，消失无踪……”
“呵呵。”
“他居然放过了我们。”
叶君临听到这里，心底有种古怪的感觉，或许人家火神重黎真的是和妖帝交手多年，有种棋逢对手，惺惺相惜的感觉，可这番话落在九大妖皇的耳中……
可以想见，有多么刺耳。
叶君临不动声色地看了妖族女子一眼。
果然看到妖族女子一脸愤懑，沉沉道：“谁需要他的施舍，他若是觉得主上不公，何不立时说出来，还主上一个公平，非得要来一个马后炮？”
叶君临舔舔嘴唇，莫名觉得有点尴尬，他一个局外人听着妖族女子的描述，提不起多大的怨恨。
“姐姐我本来想找他搏命，到后来才想明白，我们已经败在重黎的手中，倘若再次寻上门去，自找苦吃不说，还丢了主上的脸，惹人耻笑。”
妖族女子平复情绪，娓娓道：“经过那一日，我们只能放弃替主上报仇，而是倾全族之力，修建了这座水神帝陵，共工氏部下，共计两万三千七百七十一人，全部陪葬在水神帝陵，长眠于此。”
叶君临嘴角一抽，大为诧异，惊道：“姐姐，你和其他八大妖皇不是死在其他人手中，而是陪葬？”
妖族女子点点头，道：“主上已故，共工氏心中的山也倒塌了，主上死在三界领袖的手上，我等岂能当他人牛马，所幸全部陪同主上，共渡黄泉！！”
“共渡黄泉……”
叶君临喃喃一声，感受到了莫大的震撼，整整两万余人，因为一个人的死，尽皆陪葬！！
这等气概，世间少有。
人都是惜命的，能够为了其他人而扔下自己的性命，着实令人感叹，何况还是整整两万余人，水神妖帝的所有部下，共工的人格魅力，可窥一斑。
试想一下。
倘若神阳仙尊身死，叶君临还真不觉得神阳仙宫上下愿意一同受死，至多神阳九子会甘于奉献，其他高层，关键时刻不捅上一刀都算是客气了……
要知道。
神阳仙宫放在仙界，还算是人心凝聚力比较强大，青羽仙宫则完全是靠着青羽仙尊的实力镇压。
如此对比。
水神妖帝的事迹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叶君临眼底闪烁，久久不语，突然，只见妖族女子催动绿幽雾气，领着叶君临下降，一人一妖停顿在门户的角落，妖族女子示意道：“你看。”
叶君临望了过去，只见门户的一角有许多繁杂而古老的刻痕，应该是一些古老的字符，构成了一句话。
“那是什么？”
“人生得意须尽欢。”
妖族女子凝视那串字符，眼里倒映出一道傲立于天地的伟岸身影，他手持水神戟，一头朱发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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