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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什么读起来是通顺的?
“.…..”
许愿慌乱地摇了摇头,放下手机,掀开毯子起身下床,穿上拖鞋在床边趴下,朝里瞄。
里面有个纸箱。
她伸手去够。
下面灰尘扑扑,她皱着眉,好一阵较劲,才将箱子拉出来。
掰开盖子。
娃娃露出来。
是顾轻舟上次摄影比赛的奖品,许愿当时不知道这娃娃的意味,看着心烦,又舍不得丢,于是藏在了床底下。
她嘘了口气,将披散的长发拂到身后,盘腿坐下,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笨笨的小棕熊。
看着它黑溜溜的眼睛,弯弯的唇线,竟也跟着笑了起来。
“.…..”
隔天一早就是赵春梅的课。
她从门外进来,文件夹往讲台上一扔,顺手推开黑板,背对着台下,嗓门洪亮,“学校扫描答题卡的机器设备出了故障,成绩排名什么的……”
“我先把答案展示出来,你们自己估摸下能考多少分?”
台下学生故作哀嚎:
“怎么能这样?我可是很关注学习成绩的!”
“哎,成绩是不是要作废了啊,真是太可惜了!”
“.…..”
赵春梅意味深长地回眸,手撑在桌子两侧,语调婉转,“放心啊,就凭你们这些话,咱们班科任老师,通宵达旦也得给你们交代,保证我们是整个年级第一个出成绩的班。”
“.…..”
答案对得台下哭喊连天。
念露捏着试卷抱怨,“什么鬼啊,阅读错一片,又搁这儿玩文字游戏呢?”
赵春梅注意到这儿,笑了下,出声安慰,“这次语文阅读是有点难度,误导性太强了,选项之间差别很细微,不留神容易选错,平均分大概会比上次降低不少……”
许愿抬头朝周边扫视一圈,见个个唉声叹气,她有些懵。
答案展出来的那一刻,她别提多提心吊胆,手心顷刻间被汗水打湿,结果,对着对着就发现不对劲……
念露侧身靠着墙面,胳膊搭在夏沫桌上,丧着脸调侃,“果然,前天夏沫找我探讨,我就该察觉的……”
夏沫试卷上一片鲜艳的红差,狼狈得像刚被敌军端了窝似的,她失望透顶,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手中红笔都握不稳的样子,“察觉什么?”
念露:“跟你有那么多共同选项,我就该察觉不对,是在下迟钝了。”
夏沫:…………………
许愿望着几乎满分的阅读理解题,没敢发表半点言论。
下课铃响。
教室一片惨败。
“啊数啊,你可不能再辜负我了……伤不起啊……呜呜呜呜!”
许愿将试卷收好,伸着脖子朝窗对面二十五班望。
念露身子一倾,挡住她视野,“徐头牌,考得怎么样?”
许愿唇线抿直,满脸都是尴尬。
如果告诉她自己选择题满分……她会不会不开心?
会的吧……
但也不能撒谎啊。
许愿视线回避,点头,“还行。”
下一秒,肩膀被重重地拍了两下,“徐头牌,你别伤心,我也考很差!”
许愿:…………….
倒也没有。
“.…..”
许愿接近中午才发现,顾轻舟今天也是缺课状态。
心里空荡荡的。
失落持续到下午自习,老刘喊她出教室。
“你妈妈来电话,要我跟你讲,你今天晚自习不用上了,等下去小学接下弟弟。”
“什么?”
“你爸受伤了,妈妈在医院陪着,去不了。”
许愿面色倏变,后背猛地窜上一股寒意,脑中顿时只剩空白。
老刘见状连声安抚,“问题不大问题不大,你妈妈说是受了皮外伤。”
许愿虽然松了口气,但整个人还是浑浑噩噩的。
小学门口商贩多,人群散乱,沸沸扬扬,她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看见许望,倒是碰见了他朋友。
小孩眼睛blingbling闪光,“姐姐?”
许愿微微屈身,语气温和,“是你们啊,看见许望了吗?”
“许望下课就跑了,说要带女朋友买糖葫芦来着。”
女……朋友?
许愿:…………………..
她刚准备走,小孩又别扭地笑着问:“姐姐,你能借我五块钱吗?我也想吃。”
另一个举手:“我也是!”
旁边一个不认识的小孩也凑过来:“我可以吗?”
“.…..”
许愿被搜刮得明明白白。
回去时,看到许望正牵着女孩的手,坐在便利店门外吃糖葫芦。
有,说,有,笑。
许望短发被汗水打湿,校服乌漆嘛黑,注意到她,抬手打招呼,扭头跟旁边的女孩说,“这是我姐,上次追着我打那个。”
女孩笑着点头,摆了摆小手,“姐姐好。”
许愿看着俩小孩,心头说不上来的怪异。
“.…..”
“许愿!”
安洛然在后头喊她。
许愿一顿,走过去。
“周三怎么就回来了?”
“家里有点事。”
安洛然拉着她在门外坐下,“什么事?”
不太方便讲,况且她对徐国强的伤势并不清楚,摇了摇头,“也没什么事。”
安洛然:“那你今晚不用回学校?”
“嗯。”
她突然起身,朝屋里走,“你等一下。”
许愿目光追过去,停在她消失的门口。
两分钟后,安洛然从里面走出来。
不知怎么,她明明面无表情,声音也波澜不惊,可许愿却感知到了她的悲伤。
“这个,你帮我送去朝夕台总部大楼。”
又是一封信。
还是白色的信封。
许愿小心翼翼地护在怀中,手中力气都不敢稍重,害怕将它折皱。
前台的经理说不接收私人信件。
耳边杂音褪却一瞬,许愿想起安洛然最后的交代——“如果不收,你就报我名字。”
“您好,还有什么问题吗?”
前台将她从思绪中拉扯出来。
许愿不太确定,“这个是安洛然给周维扬的。”
话音落下,那俩人明显一愣,面面相觑,掩唇小声讨论几句。
“给我吧。”
许愿礼貌地交付过去后,没有逗留地往外走。
她觉得好神奇。
安洛然不是在国外待了五年,怎么连这儿的前台都认识她。
“叮咚!”
兜里的手机响了下。
是夏沫的信息。
夏沫:【约啊,广场这边保龄球馆!】
许愿:【你也出来了?】
夏沫:【嗯,我爸有场饭局,把我喊上了,快来啊。】
电视台离广场有段距离。
许愿:【可是我在朝夕总台大楼这儿……】
夏沫:【去那儿干什么?】
许愿:【有点事。】
许愿站在街边看手机,天色不知不觉暗淡下来,霓虹间次亮起,那边很快发来一个定位。
夏沫:【我刚刚查了,你绕大楼后边走,坐305过来,就六站。】
“.…..”
电视台这条街道繁荣程度略低于市中心广场,林立高楼间由年龄不等的老巷穿插隔开。
许愿直接从左手边拐进去。
走着走着,空气中的烟酒味渐浓,巷子似乎窄了些,墙边还堆积着废铜烂铁。
远处墙壁侧面挂着条消防楼梯。
许愿突然后悔朝着儿走,但现在回头看,混沌的光线中,远处若有似无地传来男人的谈笑声。
她一颗心悬起来。
闷头加快脚步。
快到尽头时,才发现那消防楼梯一直延伸到地面,恰如其分拦住她去处。
许愿抬头。
二楼门口发出一团氤氲的橙光,有杂乱的交谈声。
她又朝后看了眼,那几个男人越来越近,最后只好硬着头皮,顺着楼梯往上走,想着应该能从楼上下去。
走到二楼门口才发现里面是个台球馆。
室内烟雾在昏聩的灯光下缭绕腾起,一群男生站在球桌边,手中握着球棍,看上去年纪不大,街溜子气质很重,穿着衬衫的胸前扣子散漫地咧着,穿着松垮背心的,露出来的手臂上还有各色纹身。
许愿僵硬地贴在墙边,浑身燥热,肠子都毁清了。
半晌,朝里偷瞄打探。
就那一眼。
精准捕捉到,这两天心心念念的少年。
她晃了神。
少年一身黑,嘴里还咬着根烟,迷茫一片中,他半眯着眼,看上去痞帅又冷淡。
似乎在同人说话,薄唇缓缓噙动,连带喉结上下拉扯。
迷死人。
可许愿无心这些,她甚至产生些慌乱的情绪。
他到底在干什么。
考试不参加……
旷课……
虽然传闻里他旷课是家常便饭,但亲眼所见,许愿还是难以接受。
她不理解。
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
少年对面打着赤膊的寸头男人,毫无征兆地仰头大笑。
许愿心脏猛地一撞,听见那边一点点放大的声音。
“打不打?”
“打啊,这事今晚得做个了断了。”
许愿睫毛颤了颤。
拳头握紧。
不设防,楼下传来哐当几声。
是刚才跟在许愿身后的男人们,不知用什么方法,翻过了消防楼梯。
室内男生也眼神凶狠锐利地看过来。
糟了……
许愿心一凉。
3……
2……
1……
她咬牙,铆足劲冲进去。
“——顾轻舟!”
“.…..”
指尖一松。
烟头旋转下落。
怼在乱糟糟的地面。
被抓住的那一瞬,顾轻舟本能是抗拒的,因为他压根没看外头,也不知道女生是许愿。
可盯着她脑后摆动的马尾,嗅到她身上熟悉的婴儿皂角香,唇角便不自禁上扬。
瞬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反客为主,跑到她前面,还正容回头看一眼,“他们好像要追上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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