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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的地方是桑贾伊的庄园,那一通混战,给他造成的损失是巨大的,以阿三哥的肚量涵养,绝不会吃这个哑巴亏,所以他最有可能对赵曜采取报复行动。以黑人为主的社团刹罗迪,在花旗国本身就是视法律为无物的人,也有可能铤而走险,拿赵曜当靶子。
朴永顺说的似乎很坦诚,可韩永城不相信朴永顺的鬼话,因为赵曜明明知道自己去给桑贾伊做饭了,他断不会派人在那个时候发动攻击。枪弹无眼,万一打死了自己,老赵怎么跟自己的家人交代。但他感觉朴永顺说的话有一部分是真的,那就是这几家势力互相敌对,谁都有可能刻意做局,祸水东引,既除掉赵曜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又能将焦点转移到别人身上。
韩永城的思路很清晰,反应速度前所未有的灵活。他静静的看着朴永顺,直截了当的问:“你为什么愿意跟我说这些?我们不是对头吗?”
朴永顺轻蔑的扫了韩永城一眼,说:“赵是我的对手,你,还不配。但是韩国人的时间和生命都是最金贵的,我们不想白白让你这样的傻小子被别人利用,杀到韩国人的头上来。”
韩永城冷冷笑道:“这件事最好跟你们无关,否则的话,不管是印度人还是韩国人,在我眼中,没有人是无辜的。”
朴永顺轻轻的鼓了鼓掌:“勇气可嘉,小厨子。”
韩永城没有因为这样的称谓而生气,他点点头,向朴永顺道了声谢,转身向门外走去。朴永顺等韩永城的身影离开房间,眯着的眼睛冒出一抹精光,自言自语的道:“阿西吧,让这个人活下去,会不会犯了大错呢?”
韩永城慢慢的走出酒吧,站在酒吧大门外。几个保安依然脸色很难看,斜着眼看着韩永城。韩永城再次将腰带握在手里,冷冷的问道:“几位,这场架,还打不打?”
“西吧!”一个保安拎着双截棍冲上来,舞的密不透风,劈头盖脸打向韩永城。韩永城“唰”的一声甩开腰带,顺势往地上一蹲,腰带缠住了保安的右腿,紧跟着用力一拉,保安就“噗通”一声摔倒在地。跟着双截棍直砸下来,全砸在保安的脑袋上。
“上!”另外的几个保安也围了上来。可惜他们的功夫没有朴永顺那么好,根本近不了韩永城的身子,反而又被韩永城打伤了好几个。
“住手!”先前的光头大汉走了出来,粗声粗气的吼道。
韩永城没说话,一边调整呼吸,一边抬头看向二楼窗边的朴永顺。朴永顺的脸色异常难看,刀子一般的眼神,似乎要把韩永城千刀万剐。
“滚吧,中国人,以后不要再到这个地方来。”光头喝道。
韩永城笑了笑,将腰带系回裤子上,摊摊手,走了。
回到饭店,营业的窗口半开着,放着几盘调制好的凉菜。凯斯和花姨两个人坐在后厨收拾食材,一边忙活一边说话。看见韩永城惊讶的目光,凯斯讪讪一笑,花姨抢先说道:“既然还没闭店,先做着吧,赚点钱给凯斯分点,让他以后有机会去读读书,或者学点手艺。韩经理,你看看,行不行?”
韩永城当然没意见,事实上他也是这么考虑的。只要赵家的人没有过来收走钥匙,这家店暂时就不能关停。因为现在的三个人都是住的宿舍,一旦关门停业,那就只能流落街头睡大街了。在花旗国沦落到街头流浪,铁定会被各式各样的小混混欺负,一点安生日子也没有。
不过人手少了,精力不够用,烧烤的生意必须停下。臭豆腐和卤鸡爪之类的食物比较好做,照旧准备了一些对外出售。韩永城又做了一些水煮花生和盐煮毛豆一类的凉菜,还别出心裁的推出了柠檬无骨鸡爪,虽然营业额没有以前的一半多,但总体上盈利还是很可观的。
刹罗迪和桑贾伊的手下不止一次来到饭店门口晃悠,但从未进来消费过,更没有主动进来找事。韩永城推测,他们应该是来找寻赵小花的。可是这个赵小花,自从那天离去已经好几天了,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看在死去的赵曜的面子上,只要有一丁点消息,韩永城都不能不管她。百般无奈之下,韩永城只好跑到宿舍去上网查询,不仅查有关赵家的一切信息,还要查桑贾伊和刹罗迪,甚至朴永顺那帮韩国人。
网络信息发达的好处就是不管当事人怎么想掩饰,有些内情的消息始终会被爆出来。随着ig脸书之类的社交软件普及,不仅消息来的更多,而且来的更快。韩永城眼下最关心的是赵家,所以就键入了赵曜的英文名字,并且输入了赵曜曾经几家餐厅的名字。这一查不打紧,查出来的结果直接吓了韩永城一跳。
他总以为赵曜只是生意做的好了点,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花旗国的相当知名的商界精英之一,曾经跟扎克伯格一个桌上吃饭,跟马斯克一起出席商务会议,去布鲁克林篮网队的主场看比赛,居然就坐在蔡崇信的右手边。他的父亲是知名的航运大王赵光明,在纽约和南美、亚洲跑海运,身价财富以亿来计算。
赵曜虽然混迹商场,却跟父辈经营的生意完全不同,他开了很多家餐厅,生意做的不温不火,有些甚至还亏损严重。不过这一切都不影响他的财富持续增长。有人爆料说赵以餐馆打掩护,实则干的是倒卖油料和文物的勾当。也有人评论说赵看上去文质彬彬嬉皮笑脸,实际上是幕后的意见领袖。他联合了很多在花旗国谋生的华人,公开抵制刹罗迪这样的黑道帮派收取保护费。像他这样半正半邪的人物,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死于非命是迟早的事情。
韩永城不知道这些爆料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他只觉得老同学的生命虽然短暂,但看上去似乎像传奇一样。可是这家伙隐藏的太深了,当年那些读书的伙伴,没有人知道赵曜如此风光的历史。
看了这些,韩永城心里已经有数了。自己的老同学是个社会人,但他的内心里,铁定不是一个想混帮派的人,否则的话,干脆利落明明白白的做家族生意就够了,何必到处折腾着开饭店呢。或许在老同学的心里,他也想跟家族的生意做一个切割,慢慢的远离那些刀光剑影。也正因为如此,连赵小花这个世家巨富的大小姐,也躲在一个小饭店里做收银员。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那么,引起这一切问题的根源,很有可能是赵曜的父亲:赵光明。
在佛州清水市看到赵光明,韩永城以为他是一个耄耋老人,因为他大半的头发都已花白,脸上也长满了抬头纹。可是仔细查看一下资料,他还不到六十岁,一个拥有大量财富和赫赫地位的人,不至于一点保养都没有。所以韩永城认为,他心机太重,谋算太深,以至于影响了自己的身体状态。
顺着赵光明这条线索查下去,果然查到了最近几年的几场大乱斗。第一场发生在十年前,赵光明的航运公司拒绝了刹罗迪的入股请求,双方在纽约的港口大打出手,参与人员多达三百多人,不仅动用了砍刀和钢管之类的冷兵器,打到后面打急了眼,连冲锋枪和水雷都派上了用场。这场殴斗双方都死伤惨重,据说连赵光明本人背后也挨了一刀,脊柱差点都断了。
纽约的市民纷纷向议院控诉,指责刹罗迪和赵家的人扰乱社会秩序,影响社会治安,严重威胁他们的人身安全,并且给下一代带来非常不好的榜样。军警双方联合出手,才把这场大混战镇压下去。
刹罗迪死伤较重,就连几个当家的大boss,也被动用金钱和社交关系的赵光明送进了监狱,关押了足足两年多才恢复自由。赵家也没落到什么好处,一艘两千吨的航船被刹罗迪的混混浇上汽油给烧了。生意大受影响暂且不说,还被迫息事宁人,向纽约的市民捐赠了一千万美金的公益基金。后面的这些年,如此大规模的争斗再也没有发生,但小规模的械斗和勾心斗角,从来没有停止过。
韩国人来到花旗国创业时,还是赵光明的合作伙伴。双方合作最默契的时候,纽约一大半的起亚和现代汽车,都是赵光明的船从韩国运过来的。可惜蜜月期并没有持续多久,当韩国人挣到了钱,自觉羽翼已丰,开始介入赵光明的生意。从合作伙伴到翻脸成仇,中间只过了一年多。
由此赵家跟韩国人的明争暗斗又开始了。印度人原本坐山观虎斗,谁都不偏倚,可是阿三哥的脑回路很奇葩,看着看着就觉得你们打这么热闹,为啥不带我一起玩。中国人跑航运,不行,必须算我一份。韩国人开酒吧走私车,不行,也要算我一份。如果不同意我的提议,我就跟你们双方开战。
赵光明当然不买印度人的帐,韩国人更阴损,说你们要加入进来没问题,但是我们要做冷藏牛肉的生意,你们来不来?阿三哥勃然大怒,果然集中人力开始宣战。
阿三哥的态度很强硬,胃口也很大,可惜杂技不能代表实力。不管是在纽约还是迈阿密,双方刚一接触,阿三哥们就被揍得满地找牙,狼狈不堪。阿三哥打不过人家,果断认怂撤走,开始招募墨西哥人和乌克兰人来帮他们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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