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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新月眼睛红红的，应该是刚哭过，顾青木搂着她面色凝重。
鹿虞看向顾沂川。
顾沂川靠坐在床上，面色发白，手里捧着杯热水神色不明的看向窗外，身型单薄，穿着病号服看起来孤寂又脆弱。
那一瞬间，鹿虞觉得自己的心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顾沂川。
那个明明并不存在于她印象里的，被虐待时麻木又无助的小顾沂川。
顾森看到鹿虞连忙迎上来，“阿虞姐姐。”
鹿虞点头示意他不要着急，然后走到了床边。
顾沂川好像这才发现鹿虞进来了，他看向鹿虞，嘴角扯出一抹笑，“你来啦。”
鹿虞点头，“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等顾沂川说话，乔新月就语气焦急开口，“沂川中午才吃了两口就不能吃了，全部都吐了出来，明明上午才吃过的，我都是按照交代让他吃的，就是他上午才吃过的那个。”
乔新月语气有些急，这么久了她好不容易才顾沂川有点儿起色，结果才两天就又回来原来了，她有些绝望又无措，语气听起来不太好。
顾沂川皱眉看向乔新月，“妈，你别着急，这本来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好的，阿虞能帮我治疗已经是很麻烦她了。”
乔新月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关心则乱语气有些不好，她看向鹿虞，“抱歉阿虞，伯母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就是太着急了，你别生气。”
鹿虞摇头，虽然和乔新月接触不久，但她能看出来乔新月是个温柔又端庄的人，虽然身处高位，但是也绝对不是那种以势压人的独权者。
顾沂川看向鹿虞，面容平静的回答鹿虞刚才的问题，“现在已经不难受了。”
但也仅仅是不难受了。
那种什么都吃不下的恶心感在今天吃饭的时候又重新窜了出来，难以压制……
顾沂川的心也重新归于平静，还是不该有期待的。
他注定没有办法变成一个正常人，真是可笑。
只是吃下了两顿饭，他就幻想能变得像常人一样，他就想着这一次好像真的能好了……
果然……
还是不该有期待……
顾森和顾沂川呆的久，对于他的情绪波动会比别人更为敏感，他有些担忧，对着鹿虞开口，“阿虞姐姐，中午的药膳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
顾森顿住了，明明上午还吃的好好的中午就吃不下了，这个根本解释不了。
鹿虞静静的凝望着顾沂川，叹了口气后轻声开口，“那不是药膳，只是一碗普通的粥，是我从楼下餐厅买的。”
顾森等人不明所以看向鹿虞，就连顾沂川也有些惊讶。
顾森诧异的开口，“开……开玩笑的吧，明明上午我哥还吃的好好的。”
鹿虞没说话起身把顾沂川上午吃的食盒打开，里面的粥还是温热的，鹿虞盛了一碗出来递给顾沂川，“再试一试，好不好。”
再试一试她就可以完全确定……
其实现在鹿虞基本上已经能确定自己心里的猜测了，可是还要最后再试一下，试一下顾沂川在明知道这不是药膳的时候还能不能吃得下。
顾沂川看着这碗粥，没有迟疑的接了过来，其实他根本不想吃，只是他对于鹿虞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鹿虞说这只是一碗普通的粥，却执意要让他再试一下，一定有她的用意。
乔新月想阻止，顾青木拉住了她摇了摇头，示意乔新月不要冲动。
场景仿佛回到了顾沂川第一次吃鹿虞做的药膳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紧张的看着他。
一勺下去，顾沂川面无表情。
第二勺，顾沂川没有动静。
第三勺……
第四勺……
一直等到半碗粥下去了，鹿虞才开口，“好了，不要喝了。”
鹿虞确定了……
顾沂川在有她的情况下，可以毫无障碍的进食……
从昨天乔新月说有她在的情况下顾沂川不会被虐待的时候她就隐约有猜想了。
所以她今天才准备了两份粥。
上午顾沂川吃的是普通的粥，她在顾沂川没有反应。
中午她不在……顾沂川吃不了。
现在顾沂川明明知道不是药膳却因为她在依然可以吃得下。
鹿虞面色有些复杂，心里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她说不上来，但有一点她可以确定。
只有她可以治疗顾沂川，不论是生理层面，还是心理层面。
等到鹿虞接过碗放在桌子上的时候，众人悬着的的一颗心才算放下了。
众人都有些不解，乔新月紧张的看向顾沂川。
鹿虞嗓音温柔，“有想吐的感觉吗？”
顾沂川摇了摇头，没有任何不适，只是也没有之前吃药膳时候的温热舒爽。
顾青木不解的开口，“阿虞，沂川这是……”
鹿虞看向顾青木和乔新月，“伯父伯母，我可以单独和顾沂川聊一聊吗？”
顾青木点头，没有问为什么“当然可以。”
说完他就带着乔新月离开病房，顾森也极有眼色的跟了出去。
病房内瞬间安静了起来。
说是病房其实也不完全是，这个房间宽敞明亮，更像是一个装修豪华的卧室，只是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儿。
顾沂川靠坐在床上大抵是因为刚才吃了点儿东西此刻面色稍微好了点儿，但还是恹恹的，没什么精神的样子，额头上的碎发有些凌乱。
顾沂川是鹿虞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即使是生病了，浑身都散发的病态与苍白的感觉，也依然有种迫人的美。
其实用美这个字有点儿奇怪，但是鹿虞觉得只有这个人才能形容顾沂川。
鹿虞坐在床边的凳子，有些呆呆的看着顾沂川。
起先顾沂川还没觉得有什么，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顾沂川才略有迟疑的开口，“我……脸上有东西吗？”
鹿虞不假思索的开口，“嗯，有点好看。”
……
顾沂川愣了下，倏然轻笑出声，语气里的愉悦止都止不住，挪揄的开口，“谢谢，你也很好看。”
鹿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耳朵瞬间就红了。
老天……
她到底在说什么……
视频软件害人，这种话她到底是怎么脱口而出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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