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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媛媛跑过去扶着他，不停地拍他的背，帮他顺气。
“我看你午饭没吃就跑出来，我就知道有鬼，我，呼呼，我就跟过来。果然，你跑来找这姓陆的了。”
陆长军看着这夫妻俩，心想。
仙人跳？不至于。
冯媛媛就是个小白兔的性格，她家里这位，恐怕还不止那种病。
这体格连十年肺结核都比不上。
那就是巧合了。
好在陆长军也根本对冯媛媛没别的想法，要不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你胡说什么？我是来找陆哥借钱的。”
冯媛媛将钱一掏出来，她丈夫就瞪大了眼。
“那你扯裙子干什么？你都没穿……”
“你是不是真想跟我离婚？”
冯媛媛说这话时，头一扭，眼泪就快出来了。
贫贱夫妻百事哀。
要不为了他，她会来找陆长军？
可偏偏她丈夫早就被疾病折磨得不成人形。
性情也早就大变。
在外面唯唯诺诺，在家中重拳出击。
加上喜怒无常，常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
还动不动就把离婚挂在嘴边。
也就难怪冯媛媛会伤心了。
“你想离是吧？离了好跟他在一起？做他小三？行啊，我们就离，就……”
说着说着，那男的双眼一翻白，居然晕过去了。
陆长军掐了他几下人中也没反应，就马上说：“先叫救护车。”
冯媛媛的心乱糟糟的，手忙脚乱的接过陆长军的小灵通打120。
到底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要说没感情也不是，不能眼看着他死在这里，不然早就狠下心来离了。
两人跟车到了医院。
经过抢救，人是活过来了，就是醒了也没好话。
“我要是死了倒好了是不是？我知道你心里就这么想的！”
冯媛媛气得咬牙道：“你想离是吧，那就离吧！”
“离？没那么简单！我就拖着你，耗死你，等再过十年八年的，你人老珠黄了，看谁能要你！”
冯媛媛一阵头晕，扶着床沿，潸然泪下。
她也不知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错事，才摊上这样的男人。
门开了，医生让护士推着病床出去：“要做全面检查，跟我们来吧。”
“冯媛媛，你给老子记住，我只要还有一口气，你就别想安生！”
一句话说得冯媛媛差点气瘫在地上。
陆长军拉着她胳膊说：“先看他有什么病吧。”
“他就萎靡不振还能有什么病？”
“全面检查是我让医生做的，我怀疑他还有别的重病。”
离是离不了的，民政局也一向是劝合不劝离。
到法院打离婚官司，也是一样的道理。
何况就算离婚，也要双方到现场，那男的死活不去，也没办法离。
“陆哥，我给你添麻烦了。”
“你只要不再扯裙子，我就不嫌麻烦。”
冯媛媛脸蛋红得似火，心中百念丛生。
要当初再跟陆长军多处两个月，也就没姚安玲什么事了。
等了一下午，医生终于把两人叫了过去。
“肺部有阴影，怀疑是癌症晚期，需要马上做切片检查进一步确诊。”
“这是什么意思？”
冯媛媛没听明白。
“就是要确诊的话，你丈夫活不了三个月了。”
冯媛媛啊了一声，就软倒在地。
悲喜交加之下，她也再撑不住了。
陆长军在对面的宾馆叫了间房，把姚安玲也叫过来了。
“行啊，都开上房了。”
姚安玲白他一眼。
“要不我们去隔壁？还是到楼上开个大套房？黛儿不在，我们可以先喝两杯红酒，放你喜欢听的歌，然后……”
“不要脸！”
姚安玲掐他一把就说：“冯媛媛丈夫真不行了？”
“肺癌晚期，要不怎么把你叫过来？”
姚安玲开门一看，冯媛媛睡得跟死猪一样。
“你没趁她睡着下手？”
“好啦，你陪着她，我去医院看看。”
陆长军回到病房，那男的就像溺水者见到了浮木。
医生已经告诉过他情况了，晚上就做切片，但经过几位医生的会诊，大致是错不了。
“我还不想死，陆长军，陆哥，你帮帮我吧？你有钱，你帮我治。现在医学发达，我还能活，对不对？”
“那也没到能把死人救活的地步。”
“也有晚期患者痊愈的吧？”
“那是小概率事件。”
“那也有是吧？”
那男的发狂似的说：“冯媛媛让你玩行吗？你想怎么弄她就怎么弄，我不会说出去的。反正她也欠艹……”
“你他妈说什么？”
陆长军怒道：“她为了你治病都抛下脸来找我借钱了，你还有脸说这种话？你还是个男人吗？”
那男的默然半晌后，大哭起来。
“我不是男人，我他妈就是一个废物。可我能怎么办？我就是一个普通工人。我又没钱。我不想死啊！哇！我才三十不到！我……”
说着男的张嘴就喷出一口血。
陆长军连忙躲开。
他也没办法可怜眼前的男人。
看医护人员进来，就出了病房。
对面的宾馆里，醒了后的冯媛媛捧着姚安玲给带来的冬瓜海带排骨汤。
“安玲我，我真不是有意要找陆哥的，我男人他，唉！”
冯媛媛一脸内疚。
“这一年多，你算为你家里尽足本份了，剩下的都是命吧。”
陆长军不记得，姚安玲可记得。
冯媛媛从下岗后就四处打零工，洗碗端盘子扫大街哪样没干过？
由于性格的原因，怕生，还老被人欺负。
一些男人更是专门盯着她占便宜。
也就在厂里，从小长到大的舒适圈，才能感觉自在。
可就是家里全靠她撑着，依然被丈夫又打又骂的。
也只能推到命运不公上了。
“安玲，我想他快点死！”
姚安玲一怔，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或许上天听了她的话，当天晚上她丈夫就死了。
丧事也一切从简，迅速办完。
姚安玲还去了一趟火葬场，回来就跟陆长军说。
“让冯媛媛进宏图吧？”
“机箱厂？”
“进公司做个文员，做个收发也行吧？”
陆长军都感到难以理解了，第一次冯媛媛来找他，姚安玲还不满呢，这就成闺蜜了。
“我就想她以前和我差不多，也就该帮帮她。”
“差多了好吧？你丈夫是跑两步就喘气的吗？你看，还阳刚得很呢。”
“呸！”
陆长军答应她了，姚安玲难得开口，不能拒绝。
但没等他把冯媛媛安排好，郁博斌就说公司那边出事了，楼下有人拉横幅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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