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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曜山试图以施压的方式转移冯晓生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这一招屡试不爽。
“我错了，陆总司，我这就走我这就走，您就别祸害我了，我已经够忙了。”
“你就大人有大量，当今晚什么也没有发生。”
冯晓生心底虽仍持有怀疑，但见陆曜山面色严肃，当即告饶，随后脚底抹油似地溜走。
陆曜山目送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视线重新转回怀里的秋海棠上。
打杂小妹完成任务，心情愉悦地哼着小曲儿回到百乐门。
池锦恰好完成排下的所有节目，彼时正坐在休息室内，对着梳妆镜卸着沉重的耳坠。
“怎么样，秋海棠替我送到了？”
余光瞥见小妹的身影，池锦分神问了一句。
小妹忙不迭点头。
“送到了，不过陆总司的宅子也太气派了吧。”
她扬着声调感慨着。
“越气派的地方，也越有可能是吃人的地方，你不害怕？”
池锦卸好耳坠，轻轻用指腹摩挲着耳垂上坠出的红印子。
“害怕，不过害怕有什么用呢，只要不触碰底线，应当不会遭难，我就好好打杂就行了。”
小妹虽羡慕那样的生活，却也并不想踏足。
说话间她注意到池锦泛红的耳坠。
“你的耳朵没事吧？”
小妹十足关切地询问着。
池锦按了按红肿的地方，笑着摇摇头。
“都习惯了，不是什么大事，在这一行，这样不是常事吗？怎么还大惊小怪的。”
小妹只瘪了瘪嘴。
“如今你的身价比从前高了许多，也有许多名流来捧你的场，你为何不去当演员？”
小妹清楚池锦拒绝了许多极具诱惑力的邀约，却始终不知道原因。
“演员嘛，我不适合，为了一个角色勾心斗角，挣破脑袋，我不喜欢。”
池锦一边将台上散乱的物品收回收纳盒里，一边拿起青黛粉开始重新描眉。
“现在这样安逸，也挺好的。”
一切风平浪静的局面下，总有暗流涌动。
陆曜山完全将贺珏的势力吞并后，一跃成为国内排得上号的知名军阀。
这一转变，自然引起了新政府对于他的忌惮。
新政府暗地里的小动作传到各地的政界当中。
北平的一个封建军阀本就对新政府存有意见，知晓新政府对陆曜山越发强健的势力有所不满，起了心思要和陆曜山合作。
封建军阀私底下找了军师替自己参谋。
一切准备就绪，他派出一位能人上府，和陆曜山洽谈。
得知封建军阀派人上门拜访时，陆曜山并未显露出意外。
“把人带进来吧，我去会会他。”
陆曜山放下手中的狼毫，收拾齐整，在客厅内和那位不速之客会面。
“陆总司，久仰大名，林总司这回派我来，是有要事找您相商的。”
谈判者和陆曜山寒暄一两句后，径直进入正题。
陆曜山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神色。
“正事什么的先不着急，先坐吧。”
邀着谈判者入座，陆曜山示意管家先行奉上热茶。
“这是这月新采的茶叶，不妨尝尝。”
谈判者会意，仔细品尝过一番面前的茶水，动作轻缓地放下茶盏。
“多谢陆总司的款待，林总司这回来，是想问问您愿不愿意和他合作。”
“如果您愿意的话，他可以倾尽全力和您一起掰倒新证据。”
谈判者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原以为陆曜山会因这条件而动摇。
不料他眼底并没有现出任何波澜，反而是极其得体地回以谈判者一记笑。
“多谢林总司的好意，但合作的是还是暂且作罢吧。”
似是没有料到回遭受拒绝，谈判者的面色一滞。
沉默良久，就在陆曜山以为他接受了被拒绝的事实时，谈判者却又再度开口。
“陆总司方便透露一下您拒绝我的原因吗？在我此行出发前，林总司对我寄予厚望。”
“若是无缘无故将事办砸了，我回去也不好交代。”
这是谈判者找出的借口。
他十分想了解陆曜山拒绝自己的真实原因，指不定后续还能对症下药，继续说服他。
“私人原因，不方便透露，但我想你应该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和林总司交代。”
陆曜山并没有准备和林总司派来的人多加交流，对拒绝合作的原因是闭口不谈。
谈判者发觉陆曜山的口风十分严实，知晓自己此回大约是没机会了，眼底神色暗淡。
“如果陆总司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联系我，甚至直接联系林总司。”
“只要您愿意，随时可以达成合作。”
即便无法短时间内达成合作，谈判者还是决定力挽狂澜。
“我明白了，若是没什么事，我让管家送你一程。”
陆曜山没有精力和谈判者再继续沟通，隐约有了送客的意思。
藏在暗面的逐客令，谈判者自然不会不知。
所有的提示都已经点到即止，其余的只能看陆曜山自身的决定。
他也并没有想将陆曜山逼得急了，免得往后的合作遭遇更大阻碍。
管家将谈判者送走，陆曜山叫来守在门外的下属。
“最近林高那边可能会有动作，给我盯紧一点，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及时汇报。”
陆曜山捏了捏眉心，朝下属吩咐道。
“属下知道了。”
下属当即声音洪亮地应下他的吩咐。
“你先下去吧。”
等下属离开，陆曜山释出一口气，整个人倚在软质沙发座上。
身心放松之际，他不免想起多年前自己的豪言壮语。
当时年轻气盛，满口都是为国之崛起而读书。
他怎么也没料到，如今的自己，竟已经和当初的自己背道而驰。
如果不是池锦，他或许就往那条道上一去不复返了。
再想起池锦，陆曜山面上是一派淡然的神色。
她点醒了自己数次，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表示一下？
陆曜山正准备派管家替自己去百乐门约她。
刚出门的下属却去而复返。
“你回来做什么，还有事？”
陆曜山不明所以地发问。
“陆总司，表夫人表小姐到访了。”
下属朝陆曜山微微点头致意，而后开口汇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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