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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瑾宸抱着她的动作很轻，洗发水的香味在鼻腔蔓延，他一只手便能包住言蹊的后脑勺，一只手搂着腰间。
其实他在走过来的时候，言蹊是看不清他的情绪的。
她以为他会批评她。
然而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得抱着她。
平安夜，他给了自己一个拥抱。
不管是安慰还是什么，那都是他清醒的时候，给自己的亲近。
言蹊揽上他的肩膀。
她见过抢救的现场，十分惨烈，柏瑾宸在这种环境下忙碌两个小时，大概心情不会很好。
这个过程好像很漫长，又结束得十分仓促。
柏瑾宸略过医生已经跟言蹊交代过一遍的注意事项，去单独请教了医生。
言蹊安静得坐在一边，看着医生跟柏瑾宸之间的交流，恍若身处于玄幻之中。
他现在在讨论的，可是她的病情。
难得看到他不断点头而不说话的样子，言蹊歪着头，拿出手机悄悄得给他记录下来。
问完话，柏瑾宸又推来一个轮椅到她面前。
“回家吧。”
言蹊看到他疲惫的容颜，倒也不多问什么，乖巧得听话。
忙碌了那么久，回到家里，言蹊机械得将桌上的苹果拿起一个给柏瑾宸：“平安夜……”她把“快乐”两个字吞进了肚子里，临时改了祝福：“平安夜，平安。”
墙上的钟表适时得撞了十二点的钟声。
言蹊又拿起了一个苹果，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圣诞节，快乐。”
柏瑾宸接过她的两个苹果：“谢谢，早点睡。”
他回到了自己房间，看着手里的两个苹果。
反思起了自己。
在医院里，他似乎出格了。
记不清自己当时想的是什么，好像突然就被言蹊触动到。
他清楚得意识到，那不是对小孩的安慰拥抱。
言蹊的手机从零点开始响个不停，然而她直接关了静音，坐在窗前发呆。
隔壁的灯还亮着，也不知道今天柏瑾宸会不会失眠。
她甚至都没空想那个拥抱。
论坛传的几条人命，都是在一瞬间毙命。
她好像明白为什么每次自己粗心的时候，柏瑾宸都劝告自己不要学生物了。
虽然没有化学专业危险，但实验多，那些实验或多或少还有可能损坏个人的身体。
连柏瑾宸这样的都没有避免，受到了实验的影响，曾经发过高烧。
不过幸好后来都没有见他生病过。
夜风习习，将两人的思绪吹到了一起。
第二天晨起，言蹊见不到柏瑾宸，也不知道他是已经出去了，还是在睡觉。
昨天那么累，想来是要安眠一段时间。
言蹊不多打扰，自己去了学校上课。
结果刚来到班级，赵萌萌便走到她面前，神色有些奇怪：“言蹊，你都搬出去了，要不要把你的地址改一改？”
言蹊不解：“嗯？”
她改了啊。
“昨天晚上，也不知道送苹果的人哪里来的本事，各路神仙都往我们宿舍送苹果，一个接着一个，有几个一送就是一箱，全都指名是送给你的。搞得别的寝室的人以为我们搞水果批发。”
言蹊疑惑：“谁送的？”
“好多名字，有叫季敏的，送的最多，还有叫什么言蹊的小泉，酸死了，还有一些别的学院的，同一个学校的还好，可以拒收，但那些来自于外校的不仅不能退，还几乎都是送一箱的。你赶紧去把苹果搬走吧，都堆满整个宿舍了。”
她大概知道是哪些人了。
开学送自己来的人，应该都没落下。
彼此之间打听一下，尤其是许漠这个大喇叭，肯定全都知道自己的住的宿舍。
而现在她住在柏瑾宸那里，又不好和别人交代。
于是那些苹果就都送到了宿舍里。
怎么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在平安夜送苹果？
一送送一箱……
言蹊悲催得去宿舍，看着堆在地上满满十一大箱的苹果，她有些无语。
这群人是当她是牛在喂呢？
还好食堂的过道有活动，说是什么爱心活动，旁边放了几个捐赠箱子，有收衣物的，有收旧书籍的，也有收捐款的，支援山区。
只要有捐，无论多少，都会回赠一个苹果。
言蹊沟通了一下，工作人员表示十分愿意接收她的苹果。
这样好看的女生，大家还以为只是收到的苹果多了一点，只派了一个跟着上去取，结果看到满宿舍的苹果，都惊呆了。
“这些，都是别人送你的？”
“嗯。”
言蹊一个人一趟可以搬两个箱子，把人都给看呆了。
下一趟多了两个人上去，才搬完。
言蹊休息了一下，又见到另一堆工作人员从实验楼那边过来。
手里也拉了几车的苹果。
看样子也不像是买来的。
推车的人渐近，讨论声也随之入了耳。
“不愧是我们学校当之无愧，霸占六年的校草，单单是每年收到的苹果，就足够开一个水果厂了。”
“学校女孩子看到柏瑾宸把那些苹果都捐给这里，会不会哭死？”
“骄傲吧就，柏瑾宸都是不收的，谁让她们都偷偷送，包装还那么好看。”
言蹊看着那些苹果偷偷笑着。
原来他和自己的想法一致。
不过自己进水楼台先得月，送给他的苹果，总不会特意拿来学校这么远的距离，给捐了吧。
晚上操场还有圣诞晚会，热闹得很，林涵平安夜和圣诞都回家了，没拉着言蹊一起过，还担心言蹊无聊，问言蹊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回家过夜。
言蹊连忙拒绝：“我不无聊，我得多看看我家男神。”
谁知道那个女孩子什么时候出现在柏瑾宸的生命之中。
过一天可就少一天了。
林涵挂着八卦的大眼睛：“那现在，我能知道你男神是谁了吗？”
言蹊眼角一扬：“柏瑾宸。”
林涵愣了整整十秒。
“我去！你，你跟他住在一起？你是不是在做梦？完了完了……”林涵哭丧着脸：“你竟然病了这么久我都没发现，是我的错，我们去看医生好不好？”
言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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