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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才伸出一只手：“那我们，就达成协议？”
一个好好的求婚现场，怎么就变成了一个协议？
但言蹊此时心头完全混乱，说出的话都不受自己控制了。
柏瑾宸接过她的手：“我车坏了。”
言蹊手心全是汗：“什么？”
“车被撞了一下，坏了，现在飞机票和动车票都买不到，回不了家，而你只是因为一个人无聊，才去看演唱会而已，所以……要不要留下来，一起过除夕？”他顿了顿：“你是因为一个人无聊才会去的吧？”
他在就不会无聊。
言蹊就不会去接什么肖权了吧。
言蹊看了眼自己的行李箱，有些被蛊惑了。
她知道的。
若是柏瑾宸要回家，就算是世界末日他也有能力搭上诺亚方舟回家。
明明行李都准备好了，忽然就留了下来。
言蹊笑道：“柏瑾宸，骗过多少女孩子了？”
他配合：“你是第一个。”
“可你的作案手法太熟练了……”
“那大概是，我有天分？”
他哪里需要什么天分。
单是一张脸，就足够学校百分之九十九的女生为他倾心一辈子了。
言蹊才注意到二人手握得久了，正要松手，柏瑾宸却忽然顺势用力，将她往怀里带了一下。
他靠近她的耳边，在她耳边说话，沉燥的声音让耳膜有微小的震动，尤其发痒。
他说：“盖章。”
把自己身上的潮湿都带到了言蹊身上。
手有些不听自己的使唤。
言蹊趴在他的胸口，脑袋空白了一片。
她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即使知道自己一定有说不完的话，这个时候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不能让他细想。
万一后悔怎么办？
*
除夕当天晚上，肖权在跨年演唱会的后台，看着言蹊那简短的一条信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往年，无论她多忙碌，都会一起过年的。
夜空清朗，月光柔和。
柏瑾宸在广场边看着热闹人群里的言蹊。
她格外喜欢烟花和热闹，广场上到处都是鞭炮，她一点都没带怕的，在一阵阵炸开的闪光之中捂着耳朵，笑得十分灿烂。
柏瑾宸很少捣鼓这些，言蹊便将一个点燃的棋火递到他手里。
他把旗火放得远远的，一只手还捂住了耳朵。
原来他也有怕的东西。
言蹊将这个好笑的场面拍了下来，才接过他手里的旗火。
在烟火之中的柏瑾宸，是人间绝色。
柏瑾宸给她买了不少烟花和鞭炮，所以她玩了很久，一直到大屏幕都快倒计时了，她才放完了所有。
属于他们的第一年。
言蹊跟着柏瑾宸漫步在回家的路上，江滨大道靠着江，寒风吹起江面起了阵阵涟漪，将岸边的灯光碎成了无数个不规则的波澜。
言蹊只敢抓着他的衣角，小步跟随着他：“我是不是太便宜了？一场烟花就被你带回家了。”
“那明天再给你一场？”
虽然他的苯基乙胺多半安肾上腺素并不会升高，也不会喜欢自己，但起码暂时不会喜欢别人。
起码对自己不讨厌。
这样就够了。
从前最大的妄想，不过是能经常见到柏瑾宸，哪怕和他多说两句话，都几乎是要换走自己大半生的运气，现在他把自己作为婚姻的考虑对象，比起自己的愿望，不知道膨胀了多少倍。
她应该知足了才对。
言蹊忽然想到，明天是过年……也是情人节啊。
从前她不注意这个节日，因为从未想过和别人在一起的可能，但这个人，可是柏瑾宸。
一整天了，她还是觉得轻飘飘的。
翻天覆地的改变，好像只是在一瞬之间。
二人回到了家，言蹊怎么都睡不着，又跑到柏瑾宸房间，一双眼睛黑漆漆得盯着他。
柏瑾宸想了想，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红包：“压岁钱。”
言蹊：“……”
谁要他的压岁钱?
她乖巧得走到柏瑾宸面前，接过他手里的红包：“柏瑾宸，你今天被雨淋了，我怕你不清醒，不会明天起来，就变卦了吧？”
柏瑾宸耐心哄道：“沉没成本，烟花都陪你放了，不会反悔。”
“沉没成本？”言蹊皱了皱眉头：“破罐子破摔？”
真的没有发烧吗？
言蹊伸手去探柏瑾宸的额头。
柏瑾宸下意识一躲：“言蹊，注意分寸。”
虽然定了关系，但她还在上大学，半夜闯房间，终究是不妥当的。
这和一开始互相照顾的同屋性质完全不一样。
更何况二人只是口头协议，他还没正式去通知言家的人。
虽然严格意义上，那并不能算作是言蹊的家人。
言蹊嘴角一撇，有些不满，还是坚持把手探了上去。
没有发烧。
她边将手往他脖子上移一边说道：“那还是得确定的，你都不知道你发烧的时候会说多少胡话，做多少糊涂事？”
柏瑾宸疑惑道：“我做过什么？”
“就……”言蹊顿了顿：“没什么。”
柏瑾宸看着她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再摸就要给钱了。”
言蹊缩回了手：“那你可以摸回来。”
柏瑾宸语塞。
言蹊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虎狼之词，连忙转移话题道：“其实我只是想问你，你对我，有什么要求？”
柏瑾宸跟她的相处之中，记录她的生活习惯，也多少了解了她。
她的心里极度缺乏安全感。
但她自己知道，所以才会拼命掩藏起来，不让别人发现。
柏瑾宸必须很认真得跟她说这件事。
于是柏瑾宸正襟危坐：“不要跟别人谈恋爱。”
“那我觉得我还是能做到的。”
上辈子她连毕业后来两年都没有谈。
柏瑾宸细心道：“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言蹊露出自己的酒窝：“新年快乐，过了今天晚上，我就彻底长大了！”
“……”
这话听得有点怪。
她走到房间门口，又停了下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你把你要娶我的话再说一遍？”
柏瑾宸也拿出自己的手机，一边按着屏幕一边说道：“按照云城的习俗，这个点你爸爸应该刚刚点完香回来，没睡。”
言蹊懵道：“嗯？”
柏瑾宸已经把电话打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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