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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蹊被一阵呼唤叫醒，睁眼才发现天已经大亮，阿姨指着她躺着的座位：“你起来一下，我需要消毒。”
言蹊“哦”了声，又走到了病房门前。
这个时间点，大约花橙已经让人给柏瑾宸送早餐了。
偷偷看一眼，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就一眼。
言蹊偷偷推开了一隅，抬眼往里看去。
一个背影遮住了柏瑾宸，言蹊看不到他，只能看到里面的人把柏瑾宸扶起后，又熟练得给他准备早餐。
这个背影，是慕沉沉的。
言蹊很熟悉。
她连忙转过身，却碰到迎面而来的一个人。
冯棋见到言蹊还有些意外之喜：“言小姐，怎么不进去？”
他敲了敲门，引起门里人的注意，等到屋内两人都往这边看过来，言蹊下意识往旁边移动了两步藏住了自己。
冯棋推开门：“柏先生，您要的资料已经拿来了……”
“拿过来吧。”
冯棋看了眼身边的言蹊，问道：“都是跟言小姐有关的，要不，一起进来，讨论一下？”
这两个好歹目前还是夫妻，现在里面还坐着另外一个女人，冯棋一看就猜到了什么。
不过这样，或许这份合同可以更快谈拢。
柏瑾宸没有反对言蹊进来。
她抓了抓衣角，终于踏进了病房。
柏瑾宸只是淡淡得撇了她一眼，接过律师手里准备的合同开始查看。
慕沉沉犹豫道：“我是不是打扰了？”
“不会，稍微等等，马上就好。”
柏瑾宸看合同的速度很快，确认无误之后，拿起笔在上面潇洒签下自己的名字，递给冯棋的时候，还说了句：“之前拟合同比较匆忙，这份是重新安排的一份，言蹊，你看看，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他的声音带着睡了许久之后的沉燥，却像是裹着一层寒霜。
模样却带着久病之后的憔悴。
他将合同递给了冯棋。
言蹊却问道：“你身上，还痛吗？”
柏瑾宸喉结上下滚了滚：“快好了。”
她看了柏瑾宸一会儿，才接过冯棋递过来的合同。
她都不需要问原因。
很明显了。
她说：“我最近睡眠不太好，脑子有点迟钝，所以合同需要仔细确认。”
“一天。”柏瑾宸重新接过慕沉沉给的粥：“签完可以快点走程序。”
言蹊低低得应了声：“好。”
她将合同拿走得干脆利落。
柏瑾宸了解她的性子。
放手的时候很干脆，对谁都一样。
所以不会有任何的挽留。
幸好，没有让她深陷。
言蹊拿到合同却不看，随手塞进了包里，回到清院照常工作。
三组的研发一直停滞不前，言蹊想去看看半成品，研发人员却一直都在用各种理由推辞为难。
虽然她有入教科书的本事，但终究太年轻，有资历的人对她不是很放心。
言蹊孤身一人坐在院长办公室，看着那些递呈上来的文件，猝不及防得沾染了一滴液体。
她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从小到大都没被什么事情难倒过。
可是终究是遇到了。
她想，太难了。
当院长怎么这么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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