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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耳边异常吵闹，叽叽喳喳的偶尔只能听到几句不是很明显的话。
“柏瑾宸他怎么突然又病重了？好吃好喝得供着，身边还有美女作陪……”
“似乎是因为昨天在找什么东西，在外面呆了一个晚上，又下水又吹风的。”
“不行，我不去骂他一顿不解气。”
“他病得挺厉害的，似乎还有生命危险，就别去了。”
“可是……可是言蹊怎么一直在掉眼泪啊，好像真的很疼……”
“要不，让医生开一个止痛药？”
“可是医生说，怀孕了不能乱用药……”
她觉得每个人的声音都很熟悉，却听不出来谁是谁。
不知道柏瑾宸昏迷的时候是不是跟自己一样，
朦朦胧胧之中想止住泪水，却怎么都止不住。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难受成这样。
好像过了很漫长的一天。
她身上其实都不怎么疼了，但人怎么都清醒不过来，医生无奈之下还是小心计算着剂量给她用了药。
她的胎儿不稳，所以需要休息，即使周围那么多人，也没怎么试图去叫醒她。
病房还特意清空了一间，越到晚上，言蹊越觉得自己能清醒，也不知为何，就是想醒过来，问问他们在病床前讨论的问题。
突兀的手机铃声传入她的睡梦里。
她想起那天晚上，柏瑾宸在遇到车祸前也给自己打了个电话，铃声也是这样急促。
言蹊挣扎着从梦里醒过来。
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却疲惫到一点力气都没有。
脑袋还是那么难受。
她艰难得伸出手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勉强可以看到上面跳动的名字。
柏瑾宸。
他才不会打电话过来。
果然还是没清醒。
言蹊接起电话：“喂。”
半天没有任何回答。
果然是梦境，言蹊觉得自己浑身都轻飘飘的。
她对着电话说：“柏瑾宸，你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难过？”
这个电话只是她臆想的，所以对方根本不会有任何回应。
“我说的是，孩子。”言蹊抱着手机，缩在被子里：“你一定不会为我难过，我只是一个工具人而已，被你骗过一次又一次……我本就不该生活在这世界上。”
“你说命运这东西多奇怪，上辈子你跟慕沉沉在一起，这辈子无论我怎么努力，你终究还是向她奔赴了……”
言蹊沉默了许久，吸了吸鼻子：“其实我从前也没什么企图心……没有你，我也可以过得很好，所以我从没想过跟你有走到这一步的交集。仰望你就足够了……”
她鼻涕眼泪全都擦到被子上，鼻子塞到她几乎都说不清楚话，说两句就会用力喘口气。
“如果我没有靠近你，或许我还是会爱你，但月亮那么亮，挂在天上，我看着就很高兴了。”
“你为什么要让我住到月亮上，告诉我，那是我的家？”
“现在，我做不到了……”
她边哭边说着话，一句话说不长就要喘气，积累好力气，又重新开口。
这天晚上，她一个人对着手机，说了两个多小时的电话。
说到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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