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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莫小帆年纪小力气小，在这块儿又没什么势力，人又胆小老实，这不就被挤到一个犄角旮旯里，眼神弱弱的，和迷失了方向的小鹿一般。
白沐赶到时，莫小帆正背靠身后的高墙，坐在地上，眯着眼睛，似乎正在睡觉。
眼睛底下一团青色，看样子是昨天没睡好，今天才这样补觉的。
“莫小帆！”白沐走进摊前，喊了一声，生怕莫小帆听不见，还特意加大了声音，导致街头两边的人都纷纷转过头来看。
莫小帆微微睁开眼睛，睡眼惺忪，还有些愣怔，硬是有一会儿才认出这是前两日买了他全部下水的小娘子。
“是白沐姑娘啊……”莫小帆憨笑着，抠搜了身侧的衣角，接着小心翼翼的问道：“您今日来是还要下水吗？”
白沐微微一笑，“那当然，你这里有多少就装多少。”
这时身旁的白志青并未阻止，莫小帆诧异的瞅了眼白志青。
这位大叔怎的今日不阻止小娘子？
怀着疑惑回应了一声，然后利落的将下水全部安置在一块倒入白沐带的另一个大桶内。
“还是前两日的价格就好，五文钱！”
莫小帆说道，又随意的问了一句，“那天那个小伙子怎么今日没跟着白沐姑娘出来？”
“他呀是前段时间请了假才陪我们出来的，这不今日必须得去了。”
白沐一边指挥白志青装车，一边随口回应着莫小帆的问题。
莫小帆听后，眉眼有些闪动，张了张口，还是没说什么。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叫白沐？”
这下轮到白沐反问。
“听您身边的人都这样喊您，所以才……”
莫小帆小脸一红，搔了搔头，和叶明杰害羞不好意思说话的样子一模一样。
“是这样啊！”
莫小帆轻轻点头。
终于，白志青将木桶装好，整装待发。
白沐见状，转头对莫小帆叮嘱了一句：“记得将下水都留给我啊，我后日还会来的！”
“好！”莫小帆脸上充满喜悦，他巴不得白沐将下水全部买下呢，这样回了家就不会挨骂……
“莫小帆，你知道附近哪儿有卖熟食的吗？”
白沐恍然想起，谢小芳的肉食还没着落，怎么方才就没剩下一碗。
懊恼的拍一拍头，又赶紧询问莫小帆。
莫小帆仔细想了想，“你从前面右转再左转，就可以瞅见皮家小卤这么一家小摊。”
“皮家小卤？”
白沐嘀咕了一句，这不是也是卤味嘛，为什么现在就会出现呢。
不再想其他的，跟莫小帆打了声招呼就拉着谢小芳沿着莫小帆指引的地方去，独留白志青在身后拉着牛车。
皮家小卤，很简单的一个木牌，甚至还有些陈旧，此时正安放在道路一边。
接下来映入眼帘的就是几张破旧的桌子，时不时被风吹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摇摇欲坠。
“大婶，一碗卤味！”
一旁传来一声沧桑的声音，白沐定眼看去，这明明是一位年轻的小伙子，怎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白沐不做他想，看向灶口的一位正悠然的坐在老人椅上的大婶，手中拿着一个扇子，时不时的对着灶口扇两下，防止火苗熄灭。
灶口上正煨着卤味，防止冷掉。
“诶，好嘞！”
大婶利落的回应了一句，起身打开锅盖，舀了一碗卤味出来，跑到小伙子坐着的桌旁，给小伙子放下。
大婶像是察觉有人在盯着她一样，抬眼望去，就见到不远处的白沐与谢小芳。
白沐仔细一看，天哪，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发生了怎样的事才会成了这个样子。
一张脸上满是被烧下的疤，眼睛被疤挤成一团，看起来很是恐怖。
白沐和谢小芳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二位小娘子要些什么！”
大婶问道，语气里有些兴奋，她毫不避讳的将疤暴露在空气里，丝毫不担心会不会因为的疤影响了自己的生意。
“一碗卤味！带走！”
最后还是白沐率先反应过来，拉着谢小芳走近灶口。
走近才知晓，原来是因为大婶的卤味，不，也不能称之为卤味，而是用白水煮下的猪肉，许是先将猪肉切成厚片，煎至出油，捞出放入白水里煮，或许只是加了少许的盐。
“8文钱！”
大婶利落的打包好，包入油纸里，递给白沐。
白沐将钱付了之后，就带着谢小芳走了，很快就与白志青顺利会师。
“小芳，这包肉你拿着，稍后带我们去你家，我给你爹看看病。”
白沐将肉食放入谢小芳手中，谢小芳急忙着想要掏钱还给白沐。
“这肉就当是你方才在医馆前帮我说话的报酬，你尽管拿着！”
白沐阻止谢小芳即将要掏出钱的手。
谢小芳有些犹豫，说话都开始吞吐，“这……这怎么好意思呢，我怎么能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
“沐沐叫你收着你便收着吧，”白志青在一旁说道，“你要是再要这样，我和沐沐可都要不高兴了！”
白志青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原本直视着谢小芳的眼睛也瞥开。
白沐在一旁配合。
谢小芳急的眼睛都快落下来了，“我收下我收下还不行嘛，你们可千万不要不理我！”
美人即将落泪，白沐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好了，我们逗你的，收下就好，咱们现在先去你家，先去看看你爹的病情！”
谢小芳轻轻点头，杏眸里含着一丝泪光，给白沐讲了下大致的方位。
原来谢小芳家在镇上的贫民区，那边鱼龙混杂，常有一些小混混们在街边游走，更有一些偷窃者，半夜潜入一些看起来比他们好很多的人家去偷值钱的东西。
而谢小芳家也经常被偷，只不过丢的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玩意儿，全部都是谢小芳她爹身体还康健时编的一些小东西。
就比如小蝈蝈，小蚂蚱，小麻雀，小老虎这类玩意儿。
刚开始她家还能靠着这些东西赚点小钱，后来谢小芳她爹身体愈渐不行之后，就没再编过了，家里唯一赚钱的小生计没有了。
原本还剩下二十来个，可最后被偷到只剩三个。
“为什么不报官呢？”
白沐问道，眼底有些疑惑。
“我爹总跟我说，他们跟我们一样，都是穷苦人家，日子都过得不好，不如就放他们一马，说不准日后还会有什么忙帮到我们家！”
谢小芳轻轻的说，眼睛里满是落寞和止不住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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