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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是孙权,我会不会打合肥?”刘备眼中的合肥城越发清晰,心中的答案也更加明了。
“如果是我孙权,我一定会打合肥,而且要打,就是现在,曹军军心最动摇、守备也最薄弱的时候。”刘备对王礼轻声地说。
王礼有些惊讶地看着刘备,他觉得刘备说得很对,不仅是这句话对,就仿佛这句话就像是从孙权口中说出一样。
就这么一瞬间,他觉得眼前这个刚过弱冠之年的小郎已经和博望坡时判若两人了,不再只是一个靠着出神入化的武艺行走江湖的剑客,在他的身上隐隐能看诸葛亮的影子。
王礼回道:“我们待会进城,先找个地方歇脚,打探一下,若是有异,便尽早离去。”
刘备回头看看阿祺,见她也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两人一同对王礼点了点头。
船停渡口,刘备付了船钱,船老大连声道谢,却是毫不停留,直接启程回枞阳。
渡口入城的城门,士兵盘问得非常仔细,城门口因此排起了长队。
尽管刘备、阿祺和荣满满都做了一番打扮,但四人一行仍旧在长队之中分外显眼,人们纷纷将目光投向小赤兔马,细细打量。
马匹毕竟是罕有之物,就算是寻常县一级官吏,都未必能有一匹专属的马匹。而且因为战马的紧缺,汉室与诸侯都有明文规定,非武将不得骑马,只能乘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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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礼却是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交给刘备,告诉他:“小兄弟,这是我们为你准备的马票。”
刘备接过一看,马票上印着的一枚四方红印,署名的正是荆州牧刘琮。
王礼轻声说:“这张票是我们伪造的,但是票款与官印都是对的。
刘琮投降曹操前接过了他父亲荆州牧的官职,而曹操已经将刘琮软禁在许都,封了他一个青州刺史的虚职。所以这张票曹军一定会认。”
“同时合肥这一带的曹军与投降曹操的荆州兵并无往来,待会若是士兵盘问,交给我即可,三位不必话多。”
刘备问道:“若是问到身份,该如何应对?仍旧说是河内吴氏?”
阿祺听了微微一笑,却不愿插嘴,众人知道她有主意,便让她说出。
阿祺轻声道:“先前骗那个南方船夫,自然要说北方的身份。现在要在北方蒙混过关,那就应当说一个南方的身份。
小哥准备的这张马票是荆州牧签发盖印的,那你就自然应当是一位荆州士子啦。”
“吆,没想到你原来这么会骗人的呀。”刘备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高兴。
只有荣满满心中隐隐不安:“这些人又不像我,是北方部族,来到中原容易被盘问。可他们为何这般刻意伪装?”
“侄儿,若是你信得过叔,待会军士盘问,你就称你是少主聘的驯马师。若是觉得我们是恶人,大可就此离去,我绝不阻拦。”
王礼看出荣满满的疑惑,直截了当地说道,在长队中声音却是压得很低。
荣满满见心思被拆穿,不由地脸一红,赶紧拱手道:“我的小命都是三位搭救的,大恩未报,自当从命。只是…”
“进城再说。”王礼拍了拍荣满满,示意他不用担心。
“那我便假装蒯氏族人,如何?”刘备问王礼。
“甚好!老规矩,我是仆人,你是书童。”王礼说到书童时,看向阿祺。
众人点头会意,便不再说话,只默默排队,但凡有惊讶的目光投来,也只当做没看见。
城门军士审问得非常仔细,但凡遇到可疑的人物,都会单独拉出队伍,再三盘问。遇到运送货品的马车或推车,也是仔细查验货品内容,绝不遗漏。
在柴桑城中,刘备也见过类似的景象,知道这是临战之时,防止细作渗透、偷运兵刃、甚至制造城中暴乱的应对之策。
眼见快要排到自己一行,却没想到身前的一个挑着担子的贩夫与守城军士吵了起来。
“打开给我看!”军士大声说。
“俺就是一个拉面的!这面有啥好看的!你这当兵的也忒不讲理了!”那贩夫盖住担子就是不肯打开。
“少废话!叫你打开就打开!再不打开军法伺候!”军士的嗓门又大了一圈,同时右手已经握在了腰间的刀把上。
那贩夫似乎是有些急、又有些怕了,哭丧着说:“没天理额!连个面粉袋子都要看查!”说着打开了竹筐,却是掏出了一把刀。
“你干什么!?”军士一见他拔刀,立刻退后了一步,抽出了腰间的佩刀指着他大喊,“快放下!”
就这几声,已经把周围排着队的民众和其他守城军士全部吸引了过来。
“散开散开散开!不许看!继续排队!”几位过来支援的军士赶紧喝退人群,防止聚集生变。
那贩夫见这阵仗,竟吓得坐在地上大哭起来,手里却仍是握着刀。
围观的众人刚才还觉得要横生一场刀兵血光,却没想到贩夫竟这么快就认怂耍赖了,不由地爆发出一阵笑声。
“笑恁娘!再笑!再笑!”贩夫见被众人嘲笑,一边涕泪横流,一边还嘴上骂骂咧咧,众人见这幅景象,笑得更欢了,连刚才如临大敌的守城军士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只听过拉屎拉尿,从来没听过拉面!”军士嘲讽道。
“敲恁那熊样,拉面都不知道,你知道个腚!”贩夫哭得更大声了,嘴上却毫不退让,奋力回骂。
这时过来一位衣着明显不同的校官,其他军士一见他便恭敬低头示意。
那校官说:“你是从哪来的?来干嘛?”
“俺是从东莱郡来的!来赚钱!卖拉面!偏生遇见了恁这帮不讲理的!”贩夫哭着喊道。
校官一笑,回头让军士们把刀放下,又说:“我老家离你不远,你这口音我熟。但你一个拉面的,带这么把刀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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