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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位故去大小姐的“死因”，小环便有些不敢大声说话，句句都藏着隐晦而恐惧的试探：
“姑娘请随奴婢来……这几日天太热了，我家大小姐一直在内院乘凉，您第一次来，还不大认得府中的路吧？府里弯绕很多，许多客人第一次来府上的时候，都有些晕头转向，奴婢在府上住了好多年，也时不时会记错府里的路。”
柳焕颜清冷的难以接近，始终未接过小环半句话。
小环被人冷落在一旁，不知是该先顾着尴尬，还是先顾着害怕。
她吞了吞唾沫，作为曾经伤过柳焕颜的人之一，她生怕今日接错了人，从府门处接回来的……不是个活人。
柳焕颜忽然开口：“前面是死路。”
小环忽然愣住，呆滞地撞上了前方的高墙。
这人带她绕了半天的路，不是瞄着她究竟有没有影子，就是成心把她带到烈阳下，看看她能不能安然站在烈阳下，而不魂飞魄散。
心虚至极的表现，让柳焕颜觉得十分可笑：“怪不得你说时不时还会迷路，这不就是迷路了吗？”
小环揉了揉被撞红的脑袋，惊觉自己失态，赶忙把柳焕颜带上了正确的路，尴尬的悻悻笑道：“奴婢昨晚守夜，一直没能合眼，实在是有些糊涂，让您见笑了。”
柳焕颜哪需要小环来带路，她生下来便生活在将军府，这世上或有刀山火海，却没有年幼的柳焕颜不敢去的地方。
这将军府的一草一木，早就记在她心里了。
途经旧时所居的院子时，柳焕颜忽然撞见顾氏在用那不知沾了多少鲜血的长鞭，在一个丫鬟身上用力地抽打：
“死丫头，还敢说你没拿我的簪子？你要是没拿，我的簪子又怎么会在你那儿！真是和你那个早死的主子一样，不知廉耻不说，竟然还如此嘴硬，罪证都摆在你的眼前了，你竟还不承认！”
连风都被那长鞭抽得一颤，午后的明艳日光照出了长鞭上的一片白色颗粒，那是盐水半透的痕迹。
长鞭打在身上，必出血痕，若蘸了盐水，打出伤口的一瞬还要被盐水狠狠一蛰，胜过万千酷刑。
那被打瘫地上的丫鬟却是紧紧攥着一只簪子，任由毒鞭抽打，竟连眼都不眨一下，硬生生是吐出了一口血：“这簪子……是夫人的……不是你的！”
“还敢嘴硬！”
顾氏又是扬袖挥鞭，只是这一次，柳焕颜握住了顾氏用来挥鞭的手腕，斥道：“再打下去就要死人了！”
见状，顾氏刻薄的冷笑道：“她是我府上的奴婢，要杀要打，哪轮得到你一个毫无关系的外人来插手吗？我就是今日把她活活打死，也轮不到你管！”
柳焕颜怎会与她没关系。
被顾氏鞭打的丫鬟叫楚秀，是柳夫人当年救回来的乞讨孤女，就连楚秀这个名字，都是柳夫人认真思考多日后起的。
小环怕极了发火的顾氏，小心地拉过柳焕颜，劝她可别惹祸上身：“姑娘，这事可不是你能插手的，这丫头手脚不干净，挨打也不冤！你若是得罪了咱们夫人，那不就赚不到这诊金了吗？这买卖可不合算啊。”
这般对柳夫人与柳焕颜忠心耿耿的人，她们母女都相继离去以后，在将军府中又怎么可能会有好日子过呢？
柳焕颜拂开小环的胳膊，执意要上前去：“我凭什么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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