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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这女人负手而立，周身气度与众不同，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平头老百姓，方才她说什么摄政王府，什么宋家，那些权贵人家，他平日里连想都不敢想的。
他也不过是为了几两银子，养家糊口，才干这样的勾当。
但是现在能怎么办？
难不成还要他当堂反口，承认自己是诬告吗？
那周大人还不把他投入牢中，治他的大罪！
而且就算罪过不重，等到他放出来，主顾也不会放过他的！
柳焕颜并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只是见他半天不吭声，大抵想着寻常百姓上了公堂，本来就是诬告，自然该先心虚，再有她方才那样底气十足的一番话，这会子无论如何也该自乱阵脚。
于是她低下头去，居高临下问王六子：“王六子，你的药包，还是从刹那医馆买的吗？”
周子平竟然难得的没有说话，将这公堂之上的话语权全都交给了柳焕颜。
他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欣赏，一旁主簿似乎有话要劝，也被他抬手打断了。
王六子抿紧了唇角不言语时，柳焕颜才察觉出部队来。
她等了须臾而已，立时皱眉，把自己的前话给接了过来，不叫王六子再开口：“府尹大人面前你可想清楚了，我既然在众多百姓面前立下毒誓，此事若不能够自证清白，我就自己离开京城，这辈子都不再踏足京中半步，你要回话，便该小心谢，总要想好了。”
王六子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被柳焕颜结结实实吓了回去。
他居然差点儿给忘了，这女人方才的确是……她在京城多日，这京中繁华，谁又愿意轻易舍弃？
而且她做事这样滴水不漏，卖的那些药包竟然都还提前做好了刹那医馆的标记，如此一来，想要栽赃陷害，绝非易事。
再说了，这说不定只是人家自保的第一步而已。
谁知道她还有没有别的路数，能够在京兆府大堂上证明自己的清白——
王六子眼底的迟疑和犹豫，柳焕颜没有错过。
她没有再步步紧逼，而是转过身来，对着周子平端一礼来：“素闻周大人铁面无私，是最公正公允断案的人，此案案情如何，大人心中想必已经有数，实在不必我在此多言，只是请大人还刹那医馆一个公道，也揪出幕后主使之人，万望大人勿要轻纵。”
这话说的恭敬又客气，周子平不免更是对柳焕颜另眼看待。
这个年纪的女孩儿，遇上事儿往往慌张，手足无措，他从前也见过不少，即便是在京中，那些世家贵女，也少有如此镇定沉着的。
不过年纪轻轻，遇事稳重，做事之前又能三思，顾及周全，这姑娘从前也不知道是经历过多少风吹雨打，才有了如今这份面面俱到。
周子平思绪拉回之后，冷眼去看王六子：“王六子，你又有什么要分辨的吗？”
王六子果然跪在堂下连连摇头，后来还觉得如此不够，冲着周子平方向磕了三五个头。
他此举一出，周子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冷眼看着，心下冷笑：“行了！”
等到厉声把人给呵斥住之后，周子平才又问道：“到底是什么人指使你拿着仿造的药包到刹那医馆去闹事？那些因此而染病的百姓，手里的药包和你所拿的是不是同一人所做？如今公堂之上，你如实讲来，本官还可对你从轻发落，你若拒不如实回答，就休怪本官大刑伺候了！”
柳焕颜撇了撇嘴，心道除了白老还能有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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