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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月以来，他偶尔出现，却绝口不提当日赠她地契之事。
倒是宋暖私下里听说王府别院的地契在她手里时，拉着她玩笑过两句。
柳焕颜心里是复杂的，当着人前却不肯表现出分毫。
花十三从外头进门，反手就把门板给合上了。
刹那医馆已经歇业整整三日了。
他满脸不高兴的往屋里走，柳焕颜手指尖儿沾了杯中茶水不知道在桌上写什么东西。
听见脚步声，她头也没回，抬了下眼皮瓮声问道：“人放出来了？”
花三十声音更沉闷：“不过你猜对了，没什么人去接他，冷冷清清的。”
柳焕颜手上动作顿住，终于侧目看去：“你在不高兴什么？”
“我只是不懂。”花十三掖着手，倒是规规矩矩的，“三天前咱们就上板歇业，这是为什么啊？白氏医馆一日不如一日，三个月过去，那些事情也早就过去了，咱们如今风生水起，难道还要忌惮他不成？”
“十三，你听没听说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句话？”
花十三愣住。
柳焕颜无奈低叹。
花十三没读过多少书，以前跟在她身边，她倒是教过一些，只是他不是读书那块儿料，每回拘着他去看些书，他就直嚷嚷头疼，倒是经商和学医都颇有天赋。
所以后来柳焕颜索性也不再为难他。
这天底下本就有人擅长做这些，有人擅长做那些的，也不可能要人人都是学富五车的状元之才。
他既然读书那样痛快，会做人也就够了，书本上的那些大道理，偶尔有空，她教给他也没什么不同。
譬如眼下。
“白老在京城多久，我们在京城多久呢？”柳焕颜拖着腮帮子看他，“烈火烹油，繁花似锦，这样的热闹究竟是不是昙花一现，你又说得准吗？咱们如今得意，明天也能失意。现在歇业，不是怕了谁，而是要知道，谁不怕。”
花十三懵懵懂懂，可她突然说起这些阴谋算计的事儿，他又好似一下子开了窍：“你是说，之前和我们谈合作的那些人，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真心的，只是因为白老被关押在京兆府大牢，白氏医馆群龙无首，而咱们学院风头正盛，他们不得不来跟咱们赔笑脸，实际上心里还是向着白老和白氏医馆的？”
柳焕颜脸上才终于有了笑意：“聪明。”
可是……
花十三眼中又闪过困惑：“我们学院现在用着摄政王府的别院，他们也敢吗？”
那可说不准的事儿。
都说富贵险中求，再说了，不管怎么大奸大恶之徒，也总归有那么三五个好友的。
柳焕颜可不想那些人将来扑上来反咬一口，她也没那个闲工夫，日日都要防范这些人背后捅刀子。
这一次就足够了！
·
至于白老那里，自京兆府大牢出来，也只有昔日医馆中几个算不上十分机灵的小学徒在外头等着接他。
他乍然见了，便已经黑透了一张脸。
回医馆的一路上，问了不少关于柳焕颜的事儿，得知现在不光是他医馆中好些人跑去了柳焕颜的学院，就连柳焕颜安置那些学生的地方都是用的傅孤寒的别院，当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医馆中陈设着的瓶瓶罐罐也不知被他砸碎了多少。
他咬牙切齿，随手指了一个圆脸年轻男人：“你去张氏医馆，让张广川现在就来见我！”
他就不信，那个黄毛丫头，真的有这么好的运气，这么大的本事，他就是死活也扳不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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