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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她医术是没话说，左不过一个时辰的工夫，秀秀脸上化脓的地方就已经消退下去。
又半个时辰，便恢复成了先前的那样子。
村医见状长舒口气。
柳焕颜从床边站起身来，往格挡开的屏风另一侧挪过去，村医紧跟上去。
她从袖口掏出个药方：“我仔细看过秀秀身上的毒素问题，这是这几天研制出来的方子，三服药吃下去，如果能醒，她就没事了，但是如果醒不来的话——”
柳焕颜拖长了尾音，村医心下咯噔一声：“就……就没有平缓一点的办法了吗？”
“平缓？”她沉了声。
村医立时明白过来。
平缓不了了。
这些年他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的。
秀秀体内的毒素都是被他积下来的。
她的身体早就已经不适合平缓温补着去调理，再慢慢的想办法把她给治好。
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只不过是他一直不愿意清醒过来罢了。
直到柳焕颜的出现，也直到今天。
柳焕颜把一切挑明了说，他的梦才破碎掉。
村医有些痛苦，抱着头不说话。
柳焕颜也不着急，傅孤寒眯了眯眼刚想开口，她不动声色在傅孤寒手腕上按了一把，没有叫傅孤寒开口。
傅孤寒如今也是真的肯听她的，到了嘴边的话就顺势收了回去。
村医抬头的那一刻，脸上的痛苦其实并没有半点减少：“就连你也没有办法，哪怕不是那么平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只是从来都不肯面对罢了。秀秀当初是被人给害成这个样子的，但是事实上，从当年的事情之后，再到今天，秀秀的悲剧，是我一手造成的。”
柳焕颜并不愿意听这些，只是今天没有立时打断村医的后话罢了。
村医显然心里也是清楚的，垂下手来：“我大概是痴心妄想，总希望有一些什么办法，能够救一救我的女儿。”
柳焕颜说知道：“为人父母，总是这样的，都说为子女计深远，你的初衷也并不是要害她，但结果已经变成了这样，我现在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我也希望能帮一帮她，让她转醒，让她再做回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不过这些天我住在这里，她的身体情况我大概心里很有数的，这个药方我已经是斟酌再三，才制出来的，你如今拿去用，我能给你的保证，也只到这里。”
村医皱了眉头，还是缓缓地从柳焕颜手里接过了那一纸药方。
他低下头，仔仔细细的把那白纸黑字看过一遍，眉头只是蹙拢的更厉害。
这些虎狼之药，寻常人怎么可能经受得住。
“你去煎药吧，这是她最后一关了，你自己去煎了药，自己端进去喂给她，半个时辰一副药，之后的一切都只能听天由命，我什么也做不了了。”
柳焕颜话音落下，转头看向傅孤寒。
傅孤寒会意，叫林昭：“给他松绑，让他去煎药，不过你跟着他看着他点儿，别闹出什么事情来。”
林昭一面说了声好，一面匆匆带了村医到山洞外面去煎药。
柳焕颜的神色也不怎么好看，傅孤寒抬手想在她头顶上轻抚的，动作只做了一半而已，还是没落下去：“你做了所能做的一切，自己不是也说了，接下来什么也做不了，能不能醒过来，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她的命数。”
他们这种从来不信天命的人，也会说出命数二字，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
“我没有因此而感到难过，你也不必宽慰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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