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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渊还没开口，凤长陵已经先把话给接了过来。
可是这番话，无异于在众人心上狠狠砸下一拳。
“我……我是不是……”阿沐咬着下唇，早已经是泪眼朦胧，小小的身躯，从椅子上站起来，低垂着的脑袋显示出他此刻是何等的丧气，“是不是杀了我，剩下的那些蛊虫就会慢慢死去，不会再祸害别的人？”
柳焕颜心头一震。
她下意识去看傅孤寒，果然傅孤寒眉心蹙拢，脸上分明写满了“不同意”三个字。
她莫名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为什么，方才那一瞬间，她怕极了。
可是怕什么呢？
傅孤寒就算真的要杀了阿沐来清除孙家村的蛊虫之祸，也不为过的。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他要顾着的是天下人的生死，非阿沐一人生死。
舍弃一人而保全众人，本就无可厚非。
可柳焕颜还是怕了。
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呢？
心里再清楚他其实没有做错什么，终究也是难以接受的吧？
好在他没有。
幸好他没有！
柳焕颜心下倏尔坚定起来：“不要胡说，你小小的年纪，什么死啊活啊的，好好玩儿你的，这么多大人想不出办法，要你一个小孩子的性命来消灾吗？”
可阿沐情绪仍旧低落的很。
她啧声：“我学医多年，也是名满天下的人，区区蛊毒，若是解不得，也是枉负盛名了！”
然而心里还是没有多少把握的。
但就算她不成——
柳焕颜的视线一转，旋即落在凤长陵身上：“你说是吗？”
凤长陵眼角抽了两下，看看她，再看看那可怜兮兮的小人儿，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去睡觉了，你们哄好孩子不要来烦我。”
柳焕颜又是松下一口气来。
这就算是答应了。
阿沐人是呆呆的，但是稀里糊涂之间，他也明白过来，他不用死了。
没有人是不怕死的，他这个年纪，连人生都还没有真正开始，从前的那么多年又全都是错乱，他怎么舍得死啊？
柳焕颜让花十三把阿沐带去安置，特意吩咐了花十三好生哄着阿沐睡下去，一时间堂屋里只剩下她跟傅孤寒以及墨渊林昭等四个人。
墨渊面上的痛苦至此才稍有缓解。
大概是因为凤长陵和柳焕颜肯出手，阿沐也不用因为素华犯下的错而白白的送命。
柳焕颜摇了摇头，没再看他。
她与傅孤寒二人四目相对时，一种无言的默契油然而生。
傅孤寒深吸口气：“错是素华犯下的，这么多条人命也是葬送在她手上，可她毕竟已经不在了，如果你们成了亲，是正经八百的夫妻，依照律法，自然也要连坐问责，可你们并没有正式拜堂成亲，这个案子跟你并没有什么关系的。”
柳焕颜不免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之前在林曹村，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傅孤寒也不是不会哄人的啊？
虽然看起来有些笨拙，甚至可以说有些拙劣，但至少他是会的。
合着全看心情，全看他自己乐不乐意啊？
这种话无异于在墨渊伤口上撒盐的，他也真是说得出口。
果不其然。
墨渊闻言，双眼猩红，方才还勉强算是稳得住，这会儿声音直接哽咽起来：“即便没有拜堂成亲，素华也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她犯下的错，我愿意替她承担，王爷，有任何罪责，我都愿意替素华一力承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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