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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黑一白之间，便已经可见端倪。
分明就是中毒的症状。
不过奇怪的是，胡氏人是昏迷的，照理说中毒之人于昏迷之中，脉象应该相当紊乱才对。
偏偏柳焕颜为她把脉过后，发觉胡氏脉象平稳有力，丝毫不像是垂危病人，更没有一丁点儿中毒的痕迹。
天下奇毒甚多，所呈现出的症状均不相同，脉象自然也不尽相同。
这一点凤长陵早就教过她。
柳焕颜面色凝重，撤回手之后站起身来，盯着床榻上的胡氏看了许久。
她只是个日渐垂暮的老人，不过是傅知远的乳娘这个身份稍稍特殊了一些，如果真的是中毒，究竟是什么人对她下这样的毒手呢？
以天下奇毒来毒害，也算是费尽心思了吧？
傅知远见柳焕颜半天不说话，脸色越发难看：“看不出？”
柳焕颜回头，横扫过去一眼，略想了想，自袖口中取出针包来。
小包裹在床榻边上打开，一排长短不一，粗细也不一的银针闪烁着冰冷光芒。
傅知远皱了下眉：“你要给乳娘施针？”
柳焕颜点头说是，却没再看他：“太子殿下该不是连医者施针也不许吧？那索性不要给她看病了。”
这女人——
傅知远啧声咂舌。
他生来尊贵，自幼便受尽宠爱，在宫里的那些日子，人人见了他都是恭敬有礼，得封太子之后的这些年里，虽然始终都有傅孤寒在上面压了他一头，可他是太子，东宫储君，在父皇没有另下旨意之前，所有人眼里，他都是未来的皇帝，自然更加恭敬，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轻狂放肆。
当然了，傅孤寒除外。
这女人好像是一点儿也不怕他，更不在意他是不是东宫储君，说起话来毫不客气，语气也不怎么好，反噎回来，倒平白呛人。
一旁小太监一声放肆就到了嘴边，被傅知远摆手打断了。
柳焕颜施针的手没有半分迟疑与停顿，银针自胡氏身上几处大穴施下去，约莫半盏茶时间，她再缓缓动手，取出银针。
就着殿中光线明亮处看去，柳焕颜立时倒吸口凉气。
傅知远见状居然也跟着紧张起来：“怎么样？”
“这是西域奇毒，非中原所有。”柳焕颜咬了咬后槽牙，“怪不得脉象平稳，但面色上就能看得出是中毒之症。几处大穴施针之后，银针发绿，此色泽又极微弱，我曾在医书上见到过这种毒的记载，此毒名为‘绿幽’，是四十多年前西域大巫亲手制成，虽算不得天下奇毒之首，但也极为棘手，难以处理。”
柳焕颜深吸口气之后又长舒出来，不免又把目光转投向胡氏。
她果然没猜错。
幕后黑手费尽心思要置胡氏于死地，连绿幽都用到了胡氏身上，怪不得太医院里那些废物束手无策，还要傅知远下榜来遍寻天下名医给胡氏治病。
绿幽之毒，原就不是那么好解的。
即便是她，下药之时也要斟酌再三。
柳焕颜一面收起自己的银针，一面频频摇头。
傅知远见状面色再沉：“乳娘的确是中了奇毒，只是太医院众人无法可解，姑娘既然能够认得出此毒，那你可有解毒之法？”
柳焕颜手上动作一顿：“殿下，我方才说过了，此毒极为棘手，处置起来不容易，一个弄不好——即便是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黄金万两！但请姑娘一试！”傅知远显然是从柳焕颜的话语中听出拒绝意思，“孤以重金，请姑娘为乳娘研制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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