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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焕颜却不屑一顾。
做了他的门客又有什么好处呢？
柳焕颜听了傅知远这样的话，心里都免不了在冷笑。
他傅知远要是个有权有势的储君，大权在握，那这是足够体面的事儿，毕竟这都不是她求着去做什么太子门客，而是傅知远请着她来做。
太有脸面了。
但是事实上不是的。
说傅知远是泥菩萨过江吧，有点过分，毕竟柳焕颜和傅孤寒相处这么久的时间看来，傅孤寒对傅知远是没那个心思的，人家甚至都不屑于对他出手。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在朝中的处境尴尬是真的。
现在做了他傅知远的门客，那不是明摆着告诉摄政王府，我要跟你对着干了吗？
傻子才干这种事儿呢。
于是柳焕颜笑着回绝了：“我是江湖人，只晓得行医问药之道，又是草莽出身，从前跟着夫子先生住在深山里，也就这些时日才到京中行走罢了。我这样的出身，是最不惯受人约束的——”
她话音才刚刚落下，见傅知远唇角抽动，便诶的一声又继续往下说，没有给傅知远开口的时间和机会：“太子殿下礼贤下士，固然是会说，若我不惯受人约束，那今后我行事便和以往一样，就不必受什么约束。但是我却不敢生受——我如果接受了太子殿下的招揽，自此就不再是江湖人，人家都说在其位谋其政，我当然要学着接受，学着适应，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回绝了殿下。这样做虽然对太子殿下不大恭敬，但是总好过今后对着殿下阳奉阴违，那岂非是更加不恭敬吗？”
这样的话，傅知远这么多年来都是头一次听到。
这女人好像有些与众不同之处。
他虽然如今朝中没什么权势，但出身毕竟放在这儿，也确然是太子之尊。
所以那些人就算心里对他不恭敬，看不上他，觉得他被傅孤寒压了一头，明面上却总是口口声声全都是恭敬。
骨子里透着那股子虚伪劲儿，傅知远是什么都知道，偏偏什么都不能摆到明面上来说。
今天听了柳焕颜这番话，反而觉得通体舒畅。
傅知远只是迟疑须臾，便放声笑起来：“姑娘这样一番话，也算是推心置腹，坦诚相待，孤深以为姑娘是个明事理的人，自然不会以此来强求姑娘。
只是姑娘大才，又这样通透豁达，实在是难得的聪明人。
孤一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即便姑娘无心做谁的门客，这东宫今后也奉姑娘为上宾。
姑娘总不该再有推辞了吧？既然是孤的座上宾，来日若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大可以派人到东宫来见。”
他一面说，一面从腰间解下那枚玉佩。
玉佩非龙纹，寻常不过的配饰，不过质地极佳。
傅知远缓缓站起身，又踱步至于柳焕颜面前去：“这是东宫的东西，宫中侍卫都认得，姑娘若拿着此物登门，不会有人拦着姑娘。孤看来姑娘是个低调的人，不愿那些繁花似锦的热闹缠身，是以虽奉姑娘为上宾，但孤也不设宴再请姑娘出席，只以此物相交，还请姑娘一定收下。”
这种东西，收下就收下了，回头扔进盒子里，再也不会拿出来的东西罢了。
她已经推拒过傅知远一次，再有一次，就不大合适了。
故而柳焕颜也随着起身，一面接下玉佩，一面蹲身做了礼：“那就多谢太子殿下赏识了。”
“这样多好，过些日子孤要大婚，姑娘过会儿离宫，拿上一份请帖吧，孤也不大张旗鼓的给姑娘送请帖去了，只是喜日子当天，姑娘可一定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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