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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瓷瓶就摆在供案上，实在是很显眼。
她把那瓷瓶详详细细看过一回，后来发现瓶子最底部烧制上去的印记，只有一个字——端。
她对烧制瓷器的窑口实在是不熟悉，思来想去，这事儿只怕还是要麻烦傅孤寒。
入夜时候怕惊动人，她又匆匆离开了祠堂。
等回了自己屋里，先把那莲花瓷瓶的样子细细的描绘出来，惟妙惟肖的，又把花样子收好了，才安然入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柳焕颜往品芳阁去寻周芳，却发现周芳一早就到清风殿去请安了。
这东宫的女人，和内廷的女人，一个比一个会来事儿的。
傅知远对柳鸢儿淡淡的，连留宿都不肯，周芳自然不会把柳鸢儿放在眼里，明着不恭敬也不怕。
结果一夜而已，她就转了心思，心里头有再多的不甘和不满，还不是一大清早就老老实实的往清风殿去请安了吗？
是因为得罪不起。
不是得罪不起柳鸢儿，是开罪不起将军府。
谁让傅知远一门心思想拉拢将军府，以图来日呢？
周芳也的确是爱惨了傅知远。
若不然，只管在东宫后院闹起来就是了。
她爹是工部尚书，她两个哥哥也都在朝中为官，自己又争气，乃是朝廷新贵，她们周家将来对傅知远也是大有助益的。
真要闹起来，傅知远左右为难，还不是只能两头安抚吗？
周芳肯低这个头，是不愿意让傅知远为难罢了。
柳焕颜等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周芳才回来的。
不过神色一切都好，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高兴。
一见了她，周芳反而还笑起来：“你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今儿早起殿下特意吩咐了，这些日子叫我不要同太子妃闹别扭，所以一早我到清风殿去请安了，说了这么久的话，你等了多久？”
柳焕颜咦了一声：“那位太子妃的性子，竟然也没有为难娘娘吗？”
周芳说是啊，一面拉着她进屋里去：“倒像是转了性子，看来是打算在东宫安生过日子，也不想再闹了，这样其实也好，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她住她的清风殿，我住我的品芳阁，我只要殿下心里有我，别的都没所谓。”
这可不成。
她乔装打扮混进东宫，是为了推最后一把，叫柳鸢儿彻底失宠，余生惨淡的。
可不是为了看周芳跟她和睦相处的。
柳将军之前提过要求，半年之内叫柳鸢儿怀上孩子。
柳鸢儿要真是在东宫众人之前生下个一男半女，地位便更加稳固了。
柳焕颜笑了笑：“这的确是好事儿，我也要恭喜娘娘了。”
周芳一味的笑着叫她吃茶，才想起来问她：“你是有什么事儿吗？”
柳焕颜应了个是：“制胭脂缺了几样东西，我得回馨然居一趟，还得回家一趟，有些东西是我自个儿的秘方，东西放在家里头藏着的，不好叫外人经手去办，但东宫里头规矩大，所以我来回娘娘一声，后半天就回来了。”
这都是小事儿，从前周芳自己便就做了主的，但她如今好像是真的打算跟柳鸢儿和平相处，便摆了摆手：“我自是没什么的，你只管去，不过出去之前到清风殿去回太子妃一声吧。她也不会为难你一个底下人，好歹她是太子妃，省的殿下回头又说我僭越。”
柳焕颜心下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
临出品芳阁前，她狠了狠心，是取了碎金子交给周芳身边的一个二等丫头，叮嘱了几句话，才匆匆往清风殿方向而去了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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