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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市上是有人专门卖帖子的。
赌石场的帖子是暗帖，一个字儿也没有，贴着金箔的画册子，打开来里面也只有一副梅花图。
看着还挺有意境，干的却是肮脏事。
傅孤寒给林昭使了个眼色，林昭便快步往门上的方向步去。
柳焕颜皱了皱眉头：“从大门大摇大摆的进去？”
“有帖子的就可以，没有帖子的话，得有引荐人，且不能走正门，得从后院小门悄悄入府。”
傅孤寒平声回了她一句，一低头，见她满脸惊诧，便笑着又解释道：“知道这条街的别称是什么吗？”
柳焕颜果然摇头。
她没离开京城的时候也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宅闺秀，将军府里有没有兄弟把外头坊间的事情说给她听，她如何知道这些？
傅孤寒的笑意有些发冷：“谢氏大街。”
什么东西？
合着占据半条街的新宅在此处，这条街就成了谢家的了？
而且实在是太招摇了——
“这是在京城，皇城所在，天子居所，谢家如此轻狂招摇，官府不管的吗？”
“你知道谢家每年能给户部，给国库，多少银子吗？”
得，当她没说。
所以说啊，这什么整治经商者心术不正，过分僭越，那都是对付那些小门小户，手上没有几两银子又或者一夜暴富并没有人脉根基的人家的。
对于谢家虞氏这样的人家来说，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柳焕颜神色也有些发冷：“所以这整整一条街，尽管谢家新宅无人居住，平日里也少有人到这条街来，你是这个意思？”
傅孤寒闷着声线嗯了一声：“其实也没什么。这条街不算在上京繁华之处，原本多年前也就是二三十户人家住在这儿，本来也就没什么人到此出来的。所以你看，谢承光他很会选地方。”
他花费六十七万两白银，收了这二十多户人家的宅子，其余几家没有被收购的，据说后来还有人主动找上谢承光，愿意低价把宅子卖给他。
他也收了几处，也有不卖的，不过住了一两年，就纷纷都搬走了。
至于搬去了哪里，无人知晓。
毕竟这京城实在是太大了。
以前街坊邻居的住着，出了门打个照面，平日里互相帮衬照顾着。
一旦搬离了此处，东南西北四个城，今后各自谋生，谁还认得谁呢？
所以那些人……
柳焕颜心口猛地一沉：“沾着人命案子呢吧？”
傅孤寒就笑了：“他开地下赌石场，你觉得会不沾人命吗？”
也对，退一万步来讲，谢家这些年经商钻营，难道真的所有的生意都是光明磊落见得了光的吗？
恐怕是未必了。
至于这个开在上京的地下赌石场，都很难说是谢承光找上的柳将军，还是柳将军找上的他。
总之两个人是狼狈为奸。
柳家得利，谢家得势，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自然是相得益彰。
然而于外人看来，便是蛇鼠一窝的龌龊。
“我不明白，你只管派人来查抄就是，为什么还要冒险走这一趟呢？这是在京中，乔装打扮的再好，万一被人认出了，岂不是打草惊蛇吗？”
柳焕颜仰着头问他。
傅孤寒盯着那宅院看了许久：“我需要谢承光手里的一本账本，今天，就在今天。”
他倏尔又转过头来：“怕了？”
柳焕颜摇头。
她倒不是怕了。
一则她本来就有能力自保，二则傅孤寒也必定会护她周全的。
不过不得不说，傅孤寒的胆子是真的够大。
“你只带着我和林昭进去，真不怕他们狗急跳墙，你今天就没命走出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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