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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对她没有什么好处，她心里很清楚。
傅知远就是这样的人。
从前可以敬着她，抬举着她，心里头总归觉得这东宫该有她一席之地，那都是因为她足够懂事，从来都不会给傅知远添麻烦，所以在傅知远看来，她才配。
如果有一天她变了。
变得不可理喻，胡搅蛮缠，给他制造出一个又一个的麻烦，那她所拥有的一切，也就不复存在。
这也就是为什么嫁入东宫的这几年时间里，她对一切都是包容的姿态。
周芳有时候细细想来，都觉得自己太过好笑了点儿。
生于高门中，长在世家里，自幼也是爹娘的掌上明珠。
为了一个男人，要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多低呢？
偏偏她乐此不疲。
只要傅知远还肯哄一哄她，对她哪怕只有一分好，她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目送傅知远远去的背影，他真是不带着一丝留恋。
周芳掐紧了自己的手心儿。
身边儿大丫头见状，不免心疼，上前来劝她：“侧妃，咱们回去吧？天冷，眼看着又要起风了。”
是啊。
傅知远也是这么说的。
眼看着又要起风了，早点儿回去，别在外头吃冷风，仔细坐下病来。
可他却并不肯送她回院子里去。
他总是看似体贴，但所有的柔情，一转脸又给了别人。
“你猜殿下此刻是要去宝云馆，还是会去明曦阁呢？”
“侧妃……”
大丫头欲言又止。
周芳却笑了。
没有人能比得过云姬在傅知远心里的地位，或者说，柳焕颜从来都是无可取代的。
周芳实在想不通澜明是靠什么得宠的。
外头的人都说澜明天人之姿，所以才能够迷住傅知远，叫傅知远为了她一个烟花女子失了心智，不仅堂而皇之的出入芳华楼，还把人赎身带回了东宫，甚至于要上折子为她请封。
然而周芳很清楚。
傅知远从来都不是那样的人。
美色于他不过浮云一片，他从来不放在眼里。
澜明长得是好看，但是眉眼间全是一派算计，那本就是傅知远最不喜欢的模样。
他喜欢女孩儿像柳焕颜那样。
干净的，纯洁的，甚至都不能是出淤泥而不染，而是她本来就生活在云端，高洁无暇。
所以澜明一定另有长处，或者说傅知远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就如同当初的柳鸢儿一样。
这样的女人，又怎么可能比得上云姬的一根手指头。
周芳的笑意敛去：“去吩咐后厨上，多做几道云姬素日里爱吃的菜色，殿下今儿大抵要留宿在宝云馆，叫底下的人小心伺候着。”
大丫头也收起了眼底的心疼：“奴婢知道了，再叫他们做道鱼脍送到咱们这儿吧。天冷，吃那个就着热锅子，最合适了，您也爱吃。”
周芳摇头说不用。
这丫头其实也不是她陪嫁到东宫来的那一个。
早年间傅知远放在她身边儿的眼线罢了。
刚刚嫁入东宫，是她父亲在御前求下来的，傅知远即便知道她的心意，对她也没有太大的好感。
他生来敏感，天生多疑，不知道品芳阁安插了多少眼线，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就连身边伺候的大丫头都是傅知远安排的人。
也不过是这几年时间相处下来，丫头才真心向着她罢了。
周芳处处都肯迁就，甚至在嫁入东宫一年之后，打发了自己的两个陪嫁丫头嫁人去。
这丫头并不知道她从前的喜好。
鲜鱼脍不是她爱吃的，是傅知远爱吃的，而且她喜欢的是冬日里和傅知远挤在一块儿吃热锅子的状态，并非是她真心喜欢。
“我有些累，一会儿回去想睡一觉，叫后厨上不用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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