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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就掖着手跪在原地，肩膀瑟缩着，也垂头下去，看起来真是可怜又无害。
傅孤寒闻言却只是冷嗤了一声。
寿安郡主斜视过去扫量她：“也就是说，从你进府的第一日起，就想取我性命？”
“不是，不是的！夫人……郡主您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
柳焕颜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一句聪明。
这郑氏未免也太有颜色了。
方才一口一个夫人，一口一个妾。
这会儿看寿安郡主摆明了想跟徐子业撕破脸，夫人也不叫了，改称寿安郡主的尊称，妾也不自称了，你啊我啊的叫起来，倒是想帮着寿安郡主与永宁伯府划清了界限。
也算是个人物。
至少这种人，无论嫁入谁家，在内宅里想要搅弄风云，那确实都是一把好手。
“我出身寒门，世代清苦，当年要不是郡主娘娘，我如今还不知投身何处。”
郑氏越发低下头，到后来，她也不知道是因为自责愧疚，还是因为什么，总之伏在地上，给寿安郡主磕了个头：“您是救过我的人，又把我纳入伯府来。起初我虽只是个没名分的妾室，可您待下宽和，我也总算吃穿不愁。后来又得了伯爷的疼爱，有幸为伯爷生下一双儿女，做了这伯府的侧夫人。这一切，都是您给我的，我没忘。”
“是啊，你也不该忘。”寿安郡主慢悠悠的接了这么一句之后，意味深长的瞥郑氏一回，“可是这天底下忘恩负义的人我原见多了，狼心狗肺，以德报怨，这种事情，我一点都不会觉得意外稀奇，所以你也不必说什么往日情分。”
“郡主，我——”
“你既然说不是你想取我性命，却又说知道那‘赤练’中掺杂少量羊踯躅，那就是有人授意你这样做的了。”
寿安郡主一摆手，打断了郑氏那些毫无意义的想要为自己分辨的话，只是平声问她。
郑氏犹豫一瞬之后，果然点了点头。
柳焕颜心下咯噔一声。
如果不是伯府里的人，能给郑氏什么好处呢？
既然没有好处可以给郑氏，郑氏又为什么冒这样的险，给别人去卖命。
那只能是伯府内宅中人。
可郑氏有野心，想上位，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听从别的妾室教唆。
寿安郡主出身尊贵不说，更是这永宁伯府的当家主母，郑氏都敢下这样的黑手，幕后指使之人……
柳焕颜捏紧了自己的指尖。
她本来就坐在傅孤寒身旁的，这会儿不免悄悄去扯傅孤寒袖口。
傅孤寒回头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在她手背上拍了两下。
寿安自幼聪慧，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她心里是已经有了人选的。
果不其然，寿安郡主笑出声来：“老夫人当年，是怎么跟你说的？杀了我，就抬举你做这永宁伯府的当家主母吗？还是帮着你的儿子承袭爵位，许了你一世尊荣呢？”
“郡主娘娘，您……您怎么……”
“我怎么知道？”寿安郡主冷嗤，没理会这样无聊的问题，只是冷眼扫去，“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且轮不着不来问我！”
郑氏一连说了三个是：“老夫人说，只要熬上几年，就能不动声色的……除掉您……等到那之后，就把我扶正……我膝下有子有女，是母凭子贵，也是子平母贵，我做了伯爷的填房，我的儿子自然也是嫡子，女儿便是嫡女，将来婚嫁自然更好些，至于您的死因……您常年郁郁寡欢，不会有人起疑心，只不过是病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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