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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孤寒笑了笑，看她实在是有些生气，索性顺着她的意思，骂起伯府那位老夫人来：“平日里她吃斋念佛，存着这等害人心思，还敢去佛祖面前供奉，也不怕遭天谴，实在是放肆。不过也足可见她目中无人，心中连神佛都不曾有半分敬畏，成如你所言，这是丧尽天良，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倒也不足为奇了。”
柳焕颜知道他的意思。
她确实是生气，不过转念想想，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倒也不值当，况且冲着傅孤寒这样恶言相加的，又不是他出谋划策这样害人，拿他撒气算什么呢？
于是柳焕颜撇了撇嘴，抽出手来在自己脸颊上拍了拍，手里的梅花枝也早早的丢开了去：“只不过这也算是出人意料吧。本来觉得世子的死，是有心人有意为之，为的是搅弄的上京满城风雨，这个年关过不踏实，尤其是眼下年终尾祭降至，如果真的频频出事，朝廷的威信何在，天子的威仪更荡然无存。谁知道还牵扯出永宁伯府内宅中的这些龌龊事来……”
她话音戛然而止，长叹一声：“你更了解寿安郡主，瞧着她的意思，是真的打算合离了？”
傅孤寒不假思索就嗯了一声：“寿安从小就倔的很，这些年……她嫁给徐子业的这十年，只不过是收敛了性情而已。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有罪之人，当年马氏一族获罪，那毕竟是她外祖家。而且她母亲也确实是因为难产伤身，她知道过去的真相后，心里一直过不去这个坎儿。所以之后的这十几年，她真是收敛不知多少。早年间皇姐跟我说起寿安的事情，也懊悔自责过，曾数次问我，当初把这些全都告诉寿安，究竟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他一面说，一面又摇头：“皇姐这一辈子，从来也不会说个错字，就是当年在父皇跟前，真做错了事，都向来是振振有词，从不认错的。唯独此事，她是真觉得自己恐怕做错了。”
柳焕颜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是非对错，又岂是一两句话能说的清楚的呢？
傅玉对寿安郡主，一定只有满心疼爱，绝对没有半分伤害的意思。
当年把真相告诉日渐长成的寿安郡主，也是不想郡主来日从外人口中听到这些，与其那样，还不如傅玉亲口把最真实的过往原原本本的讲给她听。
“长公主没错，她是为了郡主好，不想让郡主从外人口中听到这些，若然添油加醋，她更难以接受。”柳焕颜终于反握上傅孤寒的手，“是郡主心善，才会觉得自己有罪。这些事情，没有人做错。前尘往事，也不该郡主来赎什么罪。至于永宁伯府和那位永宁伯——”
柳焕颜眸色一沉：“只怕太医院里也要好好查上一查。”
可其实哪里需要查呢？
傅玉黑着脸坐在寿安郡主的床头，看她如今的脸色，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我记得平日到伯府给你请平安脉的，一向都是黄太医吧？”
寿安郡主叹了口气说是：“我却不打算追究他。”
“这是什么糊涂话？”
“他曾经……”寿安郡主垂下眼皮，捏着背角，“他从前侍奉过我母亲，我是真不想追究他。医者父母心，他隐瞒下这些，八成也是徐子业威逼利诱，与其去追究他，还不如追究在徐子业身上来得痛快。”
“徐子业自是跑不了的！黄道启也不能放过！”傅玉压着声音低呵，“他侍奉过的人多了，难道为这个，他做出这样本该诛九族的事，也轻易放过？你就是从小心太善，才让人这样踩在你的头上欺负成如今这个样子！这回的事情你说了不算，既请了我过府替你撑着，就一切都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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