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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云姬一出了门，傅孤寒便转而去问柳焕颜。
顾氏那个人，真是太久都没有听人提起过了。
从她一头撞死在京兆府的大牢中，将军府未免惹祸上身，连柳鸢儿这个嫡亲的女儿都躲了，由着京兆府一张草席卷了她的尸身，草草的扔到乱遭岗去，就再也没有人去提起顾氏，这位曾经好不风光的将军夫人，准太子妃亲娘。
不过傅孤寒和柳焕颜都知道。
顾氏的尸身虽然是京兆府扔去了乱葬岗，柳将军也的确心狠的厉害，果真是没有派人去给顾氏收尸的。
但是柳鸢儿私下里派了人到乱葬岗去，寻回了顾氏的尸体，为她安置了墓穴，总算是叫顾氏入土为安。
柳焕颜那会儿还讥笑嘲讽过，说柳鸢儿八成是为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心虚，生怕顾氏不能入土为安，做个孤魂野鬼，整日在人间游荡，是要去寻她报仇索命的，这才生出这份儿“好心”和“孝心”，派人收了顾氏的尸，入土为安罢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去提起和回想的。
终究是母女一场。
柳鸢儿为了自己，舍弃了自己的亲娘，顾氏为娘的，却八成不会真的跟她计较。
何况顾氏一头撞死在京兆府大牢中，还是因为柳将军写下休书把她给休了的缘故。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今天好端端的突然提起来……
有些事情是心结，从前甚至是心魔。
柳焕颜后来所遭遇的一切不幸，都是顾氏一手造成。
她不会轻易提起那个女人的。
傅孤寒抿紧了唇角，想了好半天，似乎豁然开朗，眼底一亮：“你是觉得那枚玉佩跟顾氏有关？”
“如果按照年龄来推算，说顾氏和苗族后人有些关系牵扯，也不是不行。”柳焕颜反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你不觉得很诡异吗？”
最近这几个月以来，诡异的事情发生的太多了，傅孤寒一时之间还真是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件。
故而他就没有接柳焕颜的话。
柳焕颜面色凝重，看他不接话，自顾自的又说下去：“先从澜明说起——澜明和苗人有牵扯瓜葛，这是毋庸置疑的，连傅知远给皇帝下的毒，也是与苗族有关，如果不是苗族后人，又怎么知道你体内的毒，可以用那样的方法得到，再下到人体内去呢？现在想来，傅知远八成是先知道了这样的法子，才答应把澜明从芳华楼赎身出去，这是他和澜明做的一笔交易。”
傅孤寒说对：“傅知远是无往不利的人，他身边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也不至于真的就为了一个澜明，色令智昏，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那就对了。”柳焕颜眼皮突突的跳起来，“你忘了吗？云姬第一次来的时候就说过，澜明待柳鸢儿很好。柳鸢儿如今在东宫仍旧有了一席之地，还复立为侧妃，不全都是澜明的功劳吗？”
“你是说——”
也对。
一个是烟花女子，一个是高门闺秀，澜明和柳鸢儿之间能有什么交情？
要说是一见如故，更不太可能。
柳鸢儿是什么德行，骨子里是什么东西，柳焕颜清楚，傅孤寒自然也就跟着清楚。
澜明要是与她毫不相干，相处下来，能喜欢上柳鸢儿那种姑娘，那才是离谱见鬼呢。
“澜明也许是为了柳鸢儿日子过的好一些，才想方设法接近傅知远，又用苗族的蛊毒与他做交易，好被他带回东宫，再扶持柳鸢儿上位？”
傅孤寒眉心蹙拢：“说不定，远不止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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