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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终于抬了抬眼皮，一眼望过去：“在王府和东宫的时候，她先后有孕三次，但孩子都没能留住。她母亲是苗族后人，也有些旁门左道的手段，饶是如此，她都没能留下个孩子。而且那几年时间里，除了康献皇后膝下得了大公主，大公主还在九岁那年也因病夭折了，王府也好，东宫也罢，那么多的女人，怎么就一个也生不出来呢？”
柳焕颜简直是被气笑了。
生不出来？
她们靠自己一个人就能生孩子吗？
不要说是那几年的时间了，就算是文宗皇帝登基之后，他本就是个勤勉的皇帝，一个月的时间里，能有十天进后宫就不错了。
且每每去了后宫，又有大半时间都要宿在吴贵妃宫中。
就连皇后的含章殿，文宗也都跟交差似的，意思着去宿上两晚。
他为了皇长子的事情跟康献皇后闹翻那半年时间，更是把所有出入后宫的时间都留给了吴贵妃。
到韩皇后，张皇后，这样的情况都没能得到太大的改变。
而且在傅玉的记忆里，吴贵妃的性情也随着她年岁渐长而有所改变。
从前虽然清冷了些，但骨子里还是善的，也不刁难人，不与人做难。
可是在宫里头待的时日久了，倘或遇上有底下不安分的贵人美人，想方设法去接近文宗，诱惑文宗，她出手狠辣，伤人性命都是有的。
文宗后宫里的人本来就算不上多，大多还都是他起初稳定朝堂时候纳入后宫去的。
虽说前朝后宫牵一发而动全身，但是在偏爱贵妃这件事上，没有人能再劝得动文宗分毫。
是以那些人入了宫，得了该得的位分，母族该给的恩典一样不少，她们就算得不到天子宠幸，也都接受了。
只不过是天长日久的，总按耐不住那份儿寂寞，又眼看着贵妃专宠到何种地步，自然也都想试一试，万一她们有那个福气，就成了下一个贵妃呢？
天子专宠，谁不动心呢？
傅玉说过，吴贵妃当年最过分的时候，打死过一个二品妃。
那位李妃娘娘，也是出身名门的姑娘，清清白白的进了宫，到死都还是清清白白的一个人。
可那又怎么样呢？
文宗也不过冷了她七日，只是七日而已。
之后推恩李氏一族，又安排朝中心腹为贵妃说项，倒恨不能把罪名扣在已经去了的李妃身上。
人死的无辜，却连追封都只追尊做了夫人，文宗说，没有人能越过吴氏的贵妃衔儿。
除了中宫皇后。
死人不作数，饶是如此都不成。
这样的恩宠之下，别的女人怎么可能生下文宗的孩子？
吴贵妃为此觉得文宗不行？
这女人简直就是不可理由！
柳焕颜咬着牙：“不是说她幼年时候曾经落水，落下了寒症，所以保不住胎儿吗？”
“说是这样的说的，可吴氏不肯信。王府和东宫里先后没了的三个孩子，她从来都觉得是康献皇后害了她。她甚至以为，康献皇后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否则怎么只有皇后生下了一位小公主，一直到文宗登基的第二年，也还是只有皇后才怀上一个孩子呢？”
顾氏一面说，一面摇头：“那时候其实在皇后有孕之前，吴氏就已经与她母亲合议了此事，是想要赶在众人之前，抢先一步生下皇长子的。而她……而她有恃无恐，当初竟连就算事情败露也无妨这样的话，都说过。所以很多事情，到今天回想起来，真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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