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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孤寒眼中闪过失望。
他听完傅知远的一番话,只是淡漠的说出这样十六个字来。
可这简简单单十六个字,那样轻飘飘的的出了口,傅知远却当场愣在了原地。
傅孤寒是肉眼可见瞧着傅知远浑身僵硬的。
于是他又笑道:“原来你没忘。”
“原来皇叔都记得。”
傅知远连声音都是僵硬的。
先帝还活着的时候,说他幼承庭训,聪慧夙成。
他册立太子那年,永安帝又添了两句,至善纯孝,性良敦和。
世人都知道先帝极喜欢他这个皇长孙,天子也十分器重他这位东宫太子。
单是这十六个字,便足以看得出来。
可实际上,他都做了什么?
他用了七年的时间,彻底磨平了这十六个字的评价。
他幼承庭训是不假,可他不够聪明,否则也不会屡次在傅孤寒这里栽这么大的跟头,以至于不得翻身的地步。
至于什么善良纯孝,性情敦厚和善,更是无稽之谈。
他追名逐利,不择手段,弑君杀父,若非是没有手足兄弟,那屠戮手足的事情他也一定早就做过不知道多少件。
就像吴皇后不动声色除掉了两个皇嗣是一样的。
傅孤寒见他倒也不是真正的麻木不仁,眼底才敛去些许温度:“你觉得,这些事情,全都是皇帝的错,而你是无辜的受害者,是吗?”
傅知远本是要理直气壮说一声是的。
然而话到了嘴边,他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那样的口了。
心虚。
可他为什么会心虚?
那本就是事实!
傅孤寒倒是不生气的,只是觉得可笑。
而他的神情自然也是看笑话一般:“选择是你自己做的。皇帝昔年令你与赵妃母子分离是不假,可原本他是为了给你嫡长子的身份,好让你更加顺理成章的将来做太子,自也有中宫倾尽全力扶持你,还有吴氏全族。赵妃出身不够好,何况是家道中落,你长在她身边,能不能平安长成都是未可知的——你总不至于到了今天,仍然认为皇后仁善吧?”
吴皇后怎么会是仁善之辈。
她掌管后宫的这些年,从无错乱之处,难道是靠她的仁善去以德服人吗?
自然不会是那样。
后宫贵女何其多,有孕有位的后妃也不是没有过,可要么是一尸两命,要么是月份不足便小产伤了身。
外头从前就有过传言,只是吴皇后她极会做面子工夫,把自己摘出来干干净净而已。
“我……”
“皇帝没有给你机会吗?就连皇后,为了她那贤后的名声,也做出了让步,是你自己。赵妃当年,大概真的是满怀期待,终于等到了亲生骨肉能够回到自己身边的日子,可你做了什么呢?太子,人这一辈子会面临许许多多的选择。你有更好的选择,即便是为了你的权欲熏心,也本可以有两全之法,你却选择了最伤人,也最猛烈的法子,让赵妃郁郁而终,现如今倒说自己是无辜的,是受害的,全都是皇帝的错。”
傅孤寒一面说,一面不住的摇头:“我为摄政王,立于朝堂之上,掌权长达七年之久是不假,可这七年的时间里,我整肃朝天,肃清贪渎风气,平定边关,四海承平,你又做了什么呢?你原想隐忍蛰伏,伺机而动,可等到真的想要成事时,才发觉你手上几乎无可用之人,全要仰仗中宫扶持。归根结底,是你能力不足,魄力不够,你说皇帝没有扶持你,给你撑腰,难道我背后竟是你父皇一力支撑我稳坐摄政王之位,执掌天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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