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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旨意甚至未曾经中书内阁的手。
东宫被幽闭了长达半个月的时间，没有人从傅孤寒那儿问出个所以然，进宫去面圣，永安帝又称病，外臣一概不见，就连吴皇后，都被禁足在含章殿内。
那时候朝臣们便发觉出事情不对了。
东宫幽闭，中宫禁足，这意味着什么？
果不其然，在东宫幽闭半个月后，废太子的旨意就下了。
这道圣旨出的突然，可又实在算不上出人意料。
至于罪名，旨意上写的清清楚楚。
毒杀天子，谋逆造反。
圣旨上轻飘飘的写下八个字，就决定了东宫的命运和傅知远的下场。
毒杀天子，那是什么样的罪名？谁又敢立于太极殿上为东宫求情说半句话呢？
连太子三师都难逃罪责。
东宫一众属官全都被捉拿下狱，显然在废王谋逆案后，永安帝要清算的并不止傅延君一人。
傅知远从前暗地里做过的很多事情，到今天为止，被一并清算。
废太子显然不是结局。
三日后，圣旨再发，令斩立决。
不过这道圣旨却是与朝臣合议过后才派下来的。
彼时宗人府与三司同审，傅孤寒亲自坐镇，断断三天时间，就拟定了傅知远大罪十三条，小罪四十一条，大大小小五十多条罪名，没把他五马分尸，都算永安帝很看在父子骨肉的情分上。
·
太子废了，也论罪顶了斩立决，再有五日便要行刑问斩。
吴皇后在被禁足含章殿有一个月之后，终于又得天子传召，迈出了宫门。
可是一应仪仗皆无，还有御前的禁军几乎等同于押着她往清宁殿去见。
吴皇后手上的金印金册，还有当年册立中宫的圣旨，早在半个月前废太子旨意下达的那日，就已经被永安帝派人收了回去。
她早就是有名无实的中宫皇后了。
淡妆素雅，连头面都不足半辅。
进了清宁殿西次间，吴皇后行的是叩拜大礼。
从前她是中宫，是天子发妻，平日请安问礼，实不必如此行礼。
如今，她不过是个罪人。
永安帝见状冷笑出声：“看来你做过什么，你是肯认的。”
吴皇后抬起头来，眉眼竟然含笑：“皇上什么都知道了，我认与不认，又有什么差别呢？从那日皇上让我回含章殿，把我禁足在宫中，六宫权柄交林贵妃起，我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她深吸了口气：“其实说起来，皇上从来都没有信过我，否则怎么会瞒着林氏与胡氏的胎——皇上早就想好了。局虽是大郎一早布下的，皇上却在这局中将计就计，看着大郎一错再错，至于我——皇上从来不爱我，心里没有我的半点位置，我绞尽心力，试图为大郎遮掩，才正中了皇上下怀。论心计，论手段，我远不及皇上。”
她那样平淡，平淡到好似只是在与永安帝讨论今日午膳时要吃些什么。
永安帝盯着她看，那张脸，岁月的痕迹是有些重了，却还是好看的。
他依稀还能想起吴皇后刚嫁给他时候是什么模样。
那夜龙凤花烛彻夜不灭，她一身火红嫁衣，含羞带怯，扯着他的袖口，先叫殿下，旋即改了口，一声夫君叫的他心头发软。
她曾经是那样娇艳欲滴，那样美好。
娴静淑婉的名门贵女，什么都是好的。
如今也变得面目全非了。
永安帝冷下脸来：“朕若全然信了你，如今岂不是早就去见列祖列宗，死无葬身之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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