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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病来的凶猛，实在是凶险万分。
太医不分昼夜的守在含章殿，几乎是拿药吊着吴皇后最后的那口气。
总之外面听到的，是这样的。
一切事情尘埃落定后，柳焕颜也不知是因好奇，还是如何，总归上了些心，叫人去打听过。
周芳的确是给傅知远收了尸的，此事不可能逃过永安帝的眼，所以周清儒为此还进宫去面过圣，大概是替他女儿在御前说几句好话，求个情。
最要紧的都料理干净了，永安帝也不会真的跟周芳过不去，她给傅知远收尸，于大局没有任何影响，是以永安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去了。
但私下里应该还是给周清儒下了旨的。
周芳在京郊给傅知远立的墓，墓碑上空无一字。
那应该就是永安帝要求的。
这位皇帝狠起来真是叫人通体寒凉。
傅知远是他的亲生骨肉，固然该死，是自作孽，可人死灯灭，该过去的也总要过去，有人愿意在这种时候给傅知远收尸立碑，他却都不肯叫傅知远死后有碑。
无牌无灵，他要傅知远死后都不得安宁，只能做个孤魂野鬼，无处栖身。
傅孤寒进门见她兴致缺缺，偏偏又坐在西窗下走神。
窗户支开了一半，风正好能吹在她身上。
四月里桃花开得正好，他叫人在她院中移种了许多桃花，她盘腿坐在美人榻上，裙摆上还有几片桃花花瓣。
傅孤寒提步上前，柳焕颜听见脚步声才回过神。
他已经叹着气伸手替她关好了窗。
柳焕颜诶的一声：“是起了些风，却没那么冷，我正坐在这儿吹风，你给我关上做什么？”
前半个月京中巨变，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一场倒春寒能把人给冻死的。
这时候才刚刚好了些，但也不似往年四月里的温暖春光。
傅孤寒在她身旁坐下来，握了握她的手，果然指尖是凉的：“会吹出病来的。”
在会不会病倒这件事上，他是不跟柳焕颜争论的。
她的医术举世无双，他也争不过她。
于是只是说了这么一句，都不等柳焕颜有机会说话，傅孤寒又转了话锋：“皇姐一早进过宫，但皇后宫外有禁军把守着，连皇姐也进不去。”
柳焕颜眼皮突的一跳。
昔年傅玉在京时，对如今的禁军统领是有知遇之恩的。
但是禁军如今连傅玉都拦下了……
她深吸了口气：“我就说这事儿古怪，看来是真的了。”
她现成一个名满天下的鬼医摆在摄政王府中，中宫病重，太医们大多束手无策，只能靠药去吊着中宫最后一口气，怎么不传召她进宫请脉呢？
就算吴皇后真的是病的快死了，她也没有那个起死回生的本事，但是都到了这个地步，死马当成活马医，也该叫她进宫去看看才对。
不叫她去，要么是吴皇后根本没有病，要么是信不过她。
可是显然不会是后者。
永安帝自己中毒那会儿，是见识过她的本事的。
“我的舌头，终究不会和太医院的那些舌头一样，听皇帝的。”柳焕颜嗤笑出声，“为什么不直接废后？要这样子折磨中宫呢？”
傅孤寒又叹气：“吴皇后跟他，是少年结发，且当年是他自己到父皇面前请旨赐婚，求娶吴氏嫡长女的。夫妻一场，到如今这个年纪，皇后伙同太子意图弑君谋反，百姓会说是他失了德行，不得人心，他不会想见到那样的场面，所以废太子，也能杀太子，对皇后的处置，却不会那样雷厉风行，何况还有吴氏一族在，他会更多些顾虑。病死，是最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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