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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焕颜又笑了：“我可不是清净的姑娘。”
她那样的遭遇和经历，清净个什么呀。
崔显元说不是：“姐姐的心是最干净的，比天下的人都要干净也通透，我看人很准，我母亲都承认的。姐姐一双眼被世俗污染，固然是浊了许多，可我相信，姐姐从前该有着这天底下最明亮干净的一双眼才对。”
她转了转身子，面朝着柳焕颜的方向：“我母亲说，裴夫人，她是知道的。”
柳焕颜脸上的笑怔了下。
丹阳长公主知道她母亲也不足为奇。
裴氏一族，本就是自清河郡发家的，往上数几代人，同清河南崔那一支也是结过亲的，只是几代人过去，情分就浅薄了。
加上她外祖家一贯都是最清高的门风，也不肯与清河崔氏去攀那层亲戚关系。
“母亲说，裴夫人养大的姑娘，无论人品还是德行，都是错不了的。”崔显元目不转睛盯着她看，“今日见了姐姐，我就知道母亲说的没错。”
柳焕颜低下头，浅笑出了声：“过去那几年，我总不愿意回想起我母亲，怕伤感太重，会坏了我的心绪，坏了正经事，也是因为，无人诉说。如今慢慢走出来，放下了过去，才发现，原来还是有人记得我母亲的。”
崔显元其实比她年纪要长的。
柳焕颜没告诉她而已。
这会儿见崔显元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倒真是小女孩儿做派，柳焕颜更懒得提：“这样也很好，至少还有人记得我母亲。”
崔显元没有告诉她，母亲说，那位裴夫人，曾经也是冠绝天下的一妙人。
母亲能这样夸赞一个人，实在是太少见了。
她不说，是因为说了只是更叫柳焕颜心中难过。
那样好的裴夫人，早早的就去了。
被她亲生父亲磋磨的。
确实是可惜了些。
·
马车稳稳当当在王府门口停下来，却是崔显元先跳下的马车，转过身来又要去接柳焕颜。
傅孤寒回府早，听说柳焕颜一大早就出了府，叫人去长街口盯着的，马车才入长街，他就已经动身出来，在府门口等着柳焕颜了。
这会儿瞧见崔显元，眼皮突突地跳了两下，等提步上前，又见崔显元大大方方的，把他的活儿给抢了。
傅孤寒脸色沉了沉，心中不快，咳了一声。
崔显元听见动静，还是先扶着柳焕颜稳稳当当下了车，才转头瞧。
见是他，咦了声：“阿舅是在这里等柳姐姐？”
柳……姐姐？
傅孤寒咬了咬牙：“你叫她什么？”
柳焕颜掩唇笑起来。
这便宜占不到了。
崔显元不疑有他，只当傅孤寒是觉着错了辈分，换了张笑脸，还是挽着柳焕颜的手：“阿舅别这样小气，你与柳姐姐又没成婚，难道人前人后我叫她一声舅母吗？那太没规矩了，母亲听见是要揍我的。再者说，柳姐姐这样的花容月貌，我也实在不忍心把她给叫老……”
“闭嘴吧你。”傅孤寒听的鬓边青筋凸起，扬声打断她。
他转过视线去看柳焕颜，在瞧见柳焕颜如星灿烂的那双眼中更泛起点点精光时候，摇了摇头：“你们偶遇的？”
崔显元委屈巴巴的撇了撇嘴，正要说话，柳焕颜先把话给接了过去：“茶馆里，听见几个混账议论长公主殿下和离之事，实在听不下去，叫人去押着他们送京兆府，正好遇上郡主，坐在一起吃了杯茶，便就认识了。”
她很喜欢崔显元。
傅孤寒放下心来，甚至有些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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