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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焕颜想着她也不过是不想见韦齐之故而躲出来的。
似崔显元这样的姑娘，她其实什么都懂，想与人说什么，才会与人说什么，也没有太多的大道理好拿来去劝她。
于是哄着崔显元不如再睡上一觉，见崔显元果然听了，她吩咐了人守着，便就离了那小院儿。
这事儿崔显元既然说给她听，那便是可以说给傅孤寒听的。
故而出了门，柳焕颜也没回自己院里，反而一路直奔傅孤寒书房去。
正好后厨上炖了汤，还有两碟子精致可口的小菜，柳焕颜是在月洞门下从丫头手中接了东西，提着送进了书房去的。
傅孤寒正在看折子，见她来，又见她手上东西，倒咦了声：“不是去跟清河说话，怎么又吩咐人弄了这些送过来？”
“是后厨上当差的机灵，备下了，想着这时辰你也该进一些，吩咐人送过来，我在门口正好遇上，顺手给你提进来罢了。”
柳焕颜笑意淡淡的，上前去替他布好了，才同他招手。
傅孤寒早早就起了身踱过来，见她神情不大对，拉着人一道坐下来：“清河与你说了什么，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柳焕颜却没有坐，去拧了条湿毛巾拿来给他擦手，才一面忙活着，一面把崔显元和韦齐之的事情说了。
话音落下后，那条湿毛巾也重新丢回了盛满水的铜盆里。
柳焕颜揉了揉自己的手，才往圆桌旁坐过去：“只是觉得感慨良多，所以有些郁闷。”
“我自己都不大在意这些，你们都一个比一个操心。”傅孤寒吃了口小菜，“不过也难为她，如今这个年纪，还替我操心着这个。韦齐之——他也算难得。”
“我想着他不愿意骗阮阮，又实在是个君子，不肯轻易许诺，不然随口糊弄过去也就是了。”她说起这个还是叹气，“阮阮中意他，我看这情形，长公主殿下也是属意于他的，要真的是为了出人头地，再不叫韦氏一族至于从前那不上不下的尴尬境地，他哄好了阮阮，可比那条路来得方便得多。可见这也不是他的本心，还是为了他父兄临行之前的交代和叮嘱。”
傅孤寒神色不明，只是嗯了一声：“我知道，而且你劝清河那些话，说的很对。世人做选择，大多依从自身考虑，少有替他人考量的，韦家多不容易才有了如今这么个机会，就算真的动了些心思，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不生气。”
是不生气，就是将来在朝廷里也不会手软就是了。
如今好些事情都快闹到台面上了。
傅玉那里自然不必说，连丹阳长公主也是明着就偏了他，还有宫里徐太后。
谢氏女不肯指婚给他做正妃，还一回宫就赏了她这么多东西，态度再明了不过，永安帝只怕都要气死三五回。
现在弄得真成了他与天子分庭抗礼，这时候那些人家再搅和进来……
柳焕颜想想崔显元，那口气就实在是顺畅不起来。
“有时候觉得这京城的人和事真是烦的很，那里有这许多的斤斤计较与算计，真还不如我从前走南闯北来得痛快。”柳焕颜一张小脸垮着，“昨日我见阮阮与韦五郎那个样子，还满心为她高兴，谁知道今天竟就变了天了，偏偏又没有谁做错了什么，如果一定要说有错的话——”
那也只有永安帝。
从前，现在，所有的错处，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真是害人不浅！
傅孤寒简直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笑着捏了捏她的手心：“别气了，你既觉得这样可惜，明日你做个东，把清河与韦齐之凑到一处去，叫他们自行说开还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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