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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令贞人倒算是平静,问题也并不多,显然平日里都只是闹丹阳长公主的罢了。
崔显元托着腮:“这话我与娘说过,大哥既然问,那我也还是这个话。高十一她要自己是个好的,别想着到阿舅那里去自荐枕席,这倒霉事情也轮不着她,怪谁啊?怪她自己呗。”
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我说句实心话,阿舅心有所属,大哥你是没有见过柳家那个,那才是惊为天人。不是单说她长得如何好,诚然她天人之姿,那些小娘子们在她面前一站,一个个全都黯然失色。她周身气度与行为做派,举手投足间,真是再没有人能像她那样了。”
她一面说,一面又摇头:“高门贵女,经历那样的生死劫难,劫后重生,却又不是一味的只想着报仇雪恨,这不难得吗?她那样的心胸,就是男人也未必比得上。人家从前是闺秀中的典范,如今也是典范中的典范,高十一是自不量力,有柳家那个珠玉在前,她也敢妄想能入了阿舅的眼。”
崔显元偏过头照着地砖上啐了一口:“提起她我都觉得恶心。不过正好,她恶心,崔其贞更恶心,这叫什么?这也叫天生一对,合该他们两个做夫妻去,这一辈子都牢牢的绑在一起再不要分开才好,免得去祸害别的好人家。你不觉得我这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吗?”
她总是有这许多的说辞,天底下的道理全都是她一个人的。
崔明贞听的直皱眉头,崔令贞却在一旁拍手叫好:“自然是了,若放在话本中,阿姐也是个女英雄,惩恶扬善,厉害得很!”
“闭嘴吧你!就知道跟着起哄。”
崔令贞不服气的瞪了崔明贞一眼:“我起哄?母亲都没说阿姐做得不对。”
崔明贞啧了声:“我也没说。”
“那你皱眉干什么?还不是心里面觉得阿姐做事不地道,嘴上不敢说罢了。”
“给我滚出去!”
“你叫我滚我就滚吗?这是阿姐的院子,又不是你的。”
崔显元突然就笑了,最真心实意的笑容。
她回京也有这么些日子了,有柳焕颜,有长辈们,后来韦齐之也来了。
她也时常笑的,但却都没有今天这样高兴,是真的高兴。
兄弟们围坐在她身边儿,像往常那样去拌嘴,她是真的有日子没有听到过了。
从去年年底的时候,阿娘就已经有了和离的心思,家里的气氛实际上每天都称得上凝重。
大哥老在外头忙,三郎也不爱着家,明明一家人都还在,崔显元却时常觉得彼此离的那样远。
哪里像是眼下这样。
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无忧无虑,什么也不用她烦心的那个时候。
“能不能不要吵了?你们多大了呀,大哥如今这个年岁,再过两年,孩子都有了,怎么还跟三郎拌嘴,也不怕丫头们听了笑话你,你还是宗子呢,你有一点儿崔氏宗子的持重吗?”
崔令贞非但不闭嘴,反而因为崔显元的偏帮越发得意:“就是,你有一点儿当大哥的样子吗?从小就不知道让着弟弟妹妹,什么都是你说了算的架势,惯得你!”
崔明贞面色一沉:“惯得谁?”
“自然是惯得阿姐!”崔令贞改口相当的快,“阿姐才是咱们家的掌珠,最大的宝贝,你靠边儿站吧,还想叫我们惯着你,做梦去吧你!阿姐说是不是?”
崔显元心情大好,一面说是,一面笑弯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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