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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还真不是。
阿娘更多是为了大哥，也不是看着她的面儿。
这里头的门道同外人没得好说，跟柳焕颜却没什么好隐瞒。
将来要真的是崔为贞野心勃勃想干点儿什么，阿娘说大哥固然是撑得住的，但既然有阿舅在，也没必要瞒着自己亲娘舅。
古人说什么家丑不可外扬，崔显元有的时候却恨死了这句话。
要不是为着这句话，崔其贞早就该被逐出家门去，也省的这么多年一家子替他遮遮掩掩。
眼下柳焕颜无心之言，闲聊提起，崔显元却眉心一动，想着小夫妻之间没有私密话，哪怕是没成婚的，有些事儿等回了家柳焕颜也会说给阿舅听。
她侧目去看：“其实不是看我的面儿，是我娘有意给我大堂兄面子。”
崔尤贞？
南崔？
柳焕颜皱了下眉：“这却是为何？”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横竖将来要叫你一声舅母，都是自家人，也没什么瞒你的。”崔显元往车厢上一靠，也没再看柳焕颜，“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待见二房那几个吗？”
柳焕颜如实摇头：“只知道你们二房的二郎君不大争气，我前些天又听你舅舅说，小郎君不争气，幼时顽劣胡闹，诸如此类的。可二房长子，我想总归是好的才对。”
“他倒确实是个好的。”
这话却说的显然违心，因为崔显元脸上的讥讽压根儿就没打算藏。
柳焕颜心下一惊，没接她话。
崔显元才看过来：“他就是太好了，心才野。实际上你说那么大的家业，谁不动心啊？可百年望族，门楣传承，嫡长子为宗子，就是要比别的兄弟尊贵些，这有什么不对的吗？他要是真的有贤德的品质，便也不会动不该动的心思，妄想本就不属于他的东西。”
她一面说，一面嗤笑，想着柳焕颜也是能听懂她话中意思的，便不曾细细的与柳焕颜解释，只又往下说：“当初我大哥娶大嫂，他就眼红心热的。去年家里给他说亲，淮阳刘氏女自然出身不差，可同我大嫂比起来，便差出去好大一截。可你想想，一个是二房长媳，一个是我们清河崔氏的嫡长媳，是宗妇，那能一样吗？他处处都想比着我大哥来。”
柳焕颜蹙拢的眉心愈发往一处拧起来。
她明白了。
但崔显元好好的跟她说这个？
她面色冷了冷。
崔显元看在眼里，叹了口气：“你别急啊，我也没打算瞒你啊。我跟你说这些，就是叫你回家告诉我阿舅的。我大哥要强的很，又觉着崔为贞在他手上翻不出浪来，我娘也劝过他，他不听，这事儿他就没打算跟阿舅开口。但我娘担心他，也不想他那样累，我是个姑娘家，虽然也争强好胜，但我可没那么正直，又不打算叫别人赞我一句君子——你说我有这样能干的阿舅，做什么不依靠依靠阿舅啊？但阿舅也很忙，他位高权重，手握天下大权，日理万机，也不必为这些家族纷争而忧心。我只是说给你，总要叫阿舅知道崔为贞他心怀不轨。将来万一我大哥真的应付不来，阿舅总要帮着亲外甥的吧？”
柳焕颜想了想傅孤寒那个人。
也是，他看似冷漠，其实最重情了。
崔明贞要真的应付不了崔为贞，都用不着谁开口，他就不会叫崔为贞有好日子过。
柳焕颜面色舒缓了些：“是因为你堂兄外放了四品知府，所以才有如今这样？”
崔显元连连点头说是：“我父亲从前夸赞我大堂兄，说他便是与我大哥相比，也无不足的，你说崔为贞着不着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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