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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约莫十天后,中宫薨的消息自内廷传出。
今上与吴皇后是少年结发,几十年的夫妻,感情当然是有的。
尽管前阵子皇帝那样胡来,风流事情叫盛京百姓口口相传,那位中宫皇后连管都管不了,人人都说帝后不和。
可是等到废太子谋逆伏诛,中宫称病不出,天子几乎是日日陪在含章殿中,外头那些人不知内情,一时又不免说帝后是伉俪情深,天子纵有再多的宠妃,也无人能越过吴皇后在他心中的地位。
眼下中宫崩于含章,拖着一身的病,到底没能养好起来。
天子旨意戳朝十日,举国丧,天下皆缟素。
之后接连有三天时间里,多少道旨意连发,推恩吴皇后母族,高官厚禄,加官进爵。
天子甚至亲做祭文,几次伤心至昏厥,弄得御医院上下无不悬心。
吴皇后一生无所出,唯独养了废太子在膝下,废太子又谋逆伏诛,她死后,跟前是无人可尽孝的。
后宫里虽然有身怀六甲的后妃,但孩子尚未出生,以至于中宫膝下空荡荡。
因此永安帝下了旨意,诏了宗室子女入宫,侍奉在吴皇后灵堂前。
崔显元就少不了要在此列。
但崔显元身份又比那些人要尊贵些,面子上工夫做足了,私下里真正入了夜,徐太后是不会叫她在吴皇后灵堂上跪守的。
吴皇后是附逆的,甚至可以说废太子谋逆,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根本就是因为她。
因为中宫权柄,她支持废太子,才导致走到了谋逆造反那一步。
这些内情外人不知,是永安帝给吴皇后留了最后的体面,也全他的面子。
徐太后心知肚明,自然不喜中宫,更不可能让崔显元真心的为她守灵。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有长达半个月的时间,等到大相国寺的高僧在宫中为吴皇后诵经超度半个月之后,皇后的棺椁才正式葬入了永安帝早早修建好的帝陵中去。
入葬的当天晚上,永安帝又派了两队禁军,夤夜出城,将吴皇后棺椁起出,于帝陵西二里的一片荒地上,挖坑就地埋了进去。
在他的心里,吴皇后终究是不配的。
·
中宫之位空了出来,林贵妃和胡贵嫔二人肚子也一日比一日大起来。
上京之中难得有了两个多月的平稳日子。
崔明贞等人也真正入了朝中领差事,谢明润也在半个月前进了京。
他几次给丹阳长公主府送拜帖,十次里却有八次都被拒了。
他锲而不舍,还是一直在送。
转眼入了十月,天气转凉。
徐太后在九月底病了一场。
她年纪大了,以往在大相国寺清淡的日子过惯了,回京之后操心多了,吃食上也见了油腻荤腥,到底上了年纪,天气骤然转冷,她病了一场,也算是正常的事儿。
不过崔显元陪着丹阳长公主几乎日日进宫去陪着。
柳焕颜医术高超,整个御医院加起来也比不过她一人,她当然也跟着一块儿进宫的。
等入了十月,徐太后身体健次康复,丹阳长公主崔不再日日入宫侍疾,又窝在自己的长公主府轻易不出门。
两个小的倒还是常去。
徐太后靠在引枕上,也不知道崔显元说了什么笑话,引得她眉眼弯弯。
等笑了一场后,去看柳焕颜:“上回孤寒进宫请安,我问他怎么还不请旨赐婚,除夕宫宴好不好,或是大年初一他领你来未央宫给我请安时候好不好,他只叫我来问你。我眼看着病也好了,是你尽心为我调养的缘故,给你们赐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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