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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帝这一辈恐怕有过这样一次的经历,就不会再想要来第二次的。
那算什么呢?
是背叛。
他年轻的时候也曾经背叛过,辜负过。
当初傅知远和吴皇后母子合谋,意在推翻永安帝的帝位。
事情过去许久后,柳焕颜曾经在某一天依偎在傅孤寒怀里赏月时候想过,也许这就是报应不爽。
偷来的,终归是偷来的。
永安帝的帝位,当年如果不是他用那样卑劣的手段设计陷害了傅孤寒,也许根本就拿不到手上。
先帝中意的,始终是傅孤寒。
如果就连傅玉,中意的也是傅孤寒而非永安帝。
所以永安帝人到中年,被自己的发妻和亲生儿子联手背叛,且这桩背叛是差点儿就成功了的。
如果傅知远不是心生杂念——假如当初傅知远只是一门心思,心无旁骛的想要夺得帝位,别把傅孤寒牵扯到这些事情里,他很可能已经成功了。
给天子投毒,没有人比中宫皇后做起来更方便了。
只是因为傅知远要拉上傅孤寒一道,不想留下任何的后患,所以才会惹恼柳焕颜。
要是说单单谋杀一个永安帝,柳焕颜可没有那样好的兴致出手解救。
是以永安帝他实打实的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如今后宫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既然根本就不是冲着林贵妃母子而来,那韦皇后最后的目标就只有一个。
柳焕颜捏紧了手心:“告诉皇帝,他可能就不会让韦皇后进宫了。”
所有的阴谋都应该终止在未曾发生时,而不是在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之后,再想方设法的去制止,去挽回,去弥补。
“我明白你的意思。”傅孤寒沉声,“因为我原本和你所想,是一样的。”
柳焕颜听他这样说反而当场愣住了。
按照傅孤寒所说的,目下也就他和徐太后知晓。
如果傅孤寒一开始的打算正是她方才所说的那样,那也就是说是徐太后……?
那位太后从年轻时候起,就根本不是个柔婉之人。
她十七岁嫁入帝王家,从王妃到东宫太子妃,再到中宫皇后,到如今的未央太后。
这一生风风雨雨,她经历了多少呢?
那红墙碧瓦之下的累累白骨,多少人踩着别人的尸体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就算是徐太后,也不例外。
她那双手从来不是干净无尘。
染过血,沾过命。
总不至于在大相国寺吃斋念佛几年,就真的成了菩萨心肠。
有些东西根深蒂固的刻在骨子里,到死也要带进棺材里去,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徐太后的狠戾,便是如此。
她怎么可能会对韦皇后有这样的心慈手软呢?
傅孤寒显然看穿她心中疑惑,叹了口气:“太后跟我也没有遮掩什么,她如今反而盼着皇后是如我们所想那般,打算对皇帝下手。”
“什……什么?”
柳焕颜大惊之下,几乎连自己的声音都丢了。
好半晌,她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来:“怎么会……皇上是她亲生的,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血……”
“太后说,她既然答应过先帝,本就应该秉承先帝遗志,这天下苍生,先帝要的是太平盛世,而不是一个波诡云谲的上京。”
傅孤寒深吸了口气:“从前皇帝做得好,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皇帝亲自挑起盛京争端,士族矛盾,弄得人心惶惶。如果必要的时候,她不介意为先帝改立继人。”
改立,继人?
柳焕颜瞳孔一震,猛地望向傅孤寒。
而他只是平静颔首,再无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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