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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一说完梁晨赶忙一唱一和的附和了起来。
“准确的说，应是乾隆年间所制，瓷器也算是艺术品了，在我看来既然是艺术品，就应该与时俱进。所以与其说这件三花瓶是仿制的，倒不如说它是集唐宋两代瓷器工艺的大成之作，虽说年代不如唐宋久远，但其艺术价值肯定是不遑多让的。”
王海微笑着解释道，时不时的看马静曼一眼。
他为了追求马静曼可以说是用心良苦，知道红山贸易公司是专做古董生意的，就特地学习过一些相关知识，目的就是投其所好。
而这一举动也的的确确是起到了作用，即使是见识不凡马静曼，都完全找不出王海这一番说辞的漏洞，尽管一直十分反感王海的她很希望看到王海献丑，但不得不说，王海的这一番的论调还是让她有些刮目相看。
唯独只有张正一人不以为然，甚至是有些好笑。
废话，王海拿出来的明明就是他孩童时期照着原版的纯色三花瓶仿制的仿制品，居然能被说的这么天花乱坠，还扯什么艺术是与时俱进的。
“那我倒是想请问王大少，是如何得知这三花瓶是乾隆年间所产？”
正当众人都为王海的见识赞叹不已时，张正十分不合时宜的问了这么一句。
“这……是这样的，当时我收这件三花瓶的时候，向专家咨询过。”
被张正这么一问，王海瞬间不淡定了，他就是再怎么努力研究学习，也不过是半道出家，或许懂一些浅显的古玩知识，但要说起年代的判定这些，自然还是得交给专业人士。
“是哪一位专家？”
问这话是不是张正，而是马静曼，因为沈鸿文的缘故，圈子里大大小小的专家她基本都见过，即使没见过的，也肯定有所耳闻，如果王海说不上个准名，那就肯定下不来台。
想到这儿，马静曼一扫之前的不爽，有些期待了起来。
“是陈汝善大师。”
“陈汝善？李氏珠宝的首席鉴定师？”
马静曼眉头一挑，不动声色的看了张正一眼，她可是知道张正和李氏珠宝的大少李家栋之间的故事的，所以很想看看张正的反应，如果张正能因为李氏珠宝这四个字让王海下不来台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从商业层面上来讲，红山贸易公司与李氏珠宝应该是竞争关系的，如果张正能证明这件三花瓶是假的，不仅能让王海出丑，还可以对李氏珠宝进行打压，这样一来，自己在公司里维护张正也就更显得名正言顺，这是一个三赢的事情。
马静曼是真心想提拔张正这个见识本事不凡的年轻人，能不能抓住机会就看这一次了。
“阿正，王大少说这件三花瓶是乾隆年间的，你觉得是吗？”
这东西就是我弄出来的你给我说是乾隆年间的，不是搞笑么。
张正心道，接着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可是李氏珠宝的陈大师都说了……”
马静曼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眼睛却眨巴眨巴的。
张正立刻心领神会，老板这是让自己别留情面啊，当即道：“但凡是一个对瓷器有一定认识的人，都不会说某个瓷器是乾隆年生产的，因为那个时候的瓷器，压根就不值钱，更别说是值得花三亿去买了。”
“张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海闻言终于有所动容，除了张正贬低自己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这个瓷器外，更让他不爽的是马静曼和张正眉来眼去的模样。
“我的意思很简单，要么是你口中的那个陈大师耍了你，要么就是你在撒谎，根本就没有什么专家鉴定过这个瓷器。”
张正耸了耸肩道：“乾隆在位期间，是清代社会发展的鼎盛时期，但同时也使清代制瓷业由盛转衰的一个转折点，因为御窑监督唐英的病逝，官窑管理极其混乱，虽说外销瓷数量很大，但其雄浑不及康熙，秀美不及雍正，不论是质量还是做工，都只能算作中下乘，所以那个年代的瓷器，是最不被后世认可的，根本就卖不到三亿这个天价。”
在场的人大都都古董没什么了解，见张正说的头头是道，就连马静曼也连连点头，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多插一句话。
就连之前一直帮着王海说话的梁晨，这时候也不愿意多说一句。
王海依然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微笑，只是微微有些僵硬，气氛一时间变得尴尬了起来。
“我说王大少啊，要是再碰见什么宝贝了拿不准，您大可以来我们红山贸易公司咨询一下，这样也不至于白白花这么多钱买一件假货不是，不过虽然这件三花瓶是假的，但也是王大少的一片心意，你放心吧，我回去后会亲自交给爷爷的。”
眼见气氛有些凝固，马静曼打起了圆场。
“不了不了，既然是假的就不用拿给你爷爷了，改日我会登门造访，重新选择一件礼物的。”
王海回过神来，起身直接将桌上的三花瓶拿了回去，倒是比李家栋果断的多，二话不说就往地上一摔，在场的人似乎都听到了三亿块钱打水漂的声音。
川城老灶的包厢重新恢复平静。
王海和梁晨二人脸色有些阴沉，面对别人敬酒也显得有些不自然。
而张正则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不论男女，都开始重新审视起了这个一身地摊货的年轻人。
也许一开始他们会当张正只是马静曼临时拉来充数的挡箭牌，可就在听完张正针对三花瓶的那一番论述之后，他们之中竟然有人开始相信，张正真的是马静曼的男朋友了。
要论钱，在场的没几个会比马静曼有钱，所以想用金钱去攻陷马静曼纯属是天方夜谭，再论才华，在场也没有一个人敢去说自己会比张正有见识。
“各位，公司里有点事，我就先走一步了，单已经买了，各位吃好喝好啊。”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王海突然起身向众人敬了一杯酒，接着便转身走出了包厢，众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也都心照不宣。
东道主都开溜了，众人也都纷纷找了个理由先一步离开了，等到偌大一个包厢只剩下张正，马静曼和刘小小三人的时候，张正终于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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