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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内，尤其是在丹阳市这种寸土寸金的地界，四合院就是富人的象征。以这座院子的大小来看，恐怕少说也值数千万。
看来唐季礼果然也是个有钱人，否则又岂能给我留下整整五千万信托呢？
但我至今都不明白，他为何对我这么好？我们甚至都不认识…
“季礼有本事。”大娘一边往里走，一边笑着感慨道：“我们本来都是农村的，是季礼敢闯敢拼，发财后就买了这道院子，给我跟他爹娘养老。当时这院子其实也不算贵，比楼房还便宜呢，工人咬咬牙也买得起，没曾想现在涨上天了。”
说着，王大娘推开了正房大门。
我跟阿屠顿时被?住了。
大堂里居然摆着棺材…
而且是整整两幅！
两尊棺材的正前方，还供着一个陶瓷罐子，上面贴着黄符封条。
清晨的风吹进来，烛光摇曳，有些阴森。
“唉，老爷夫人死的惨啊，更是死的仓促。”王大娘抹泪道：“季礼原本打算就近给他们安葬的，他自己却像是中了邪，卧床不起…”
我点点头，绕着棺材看了一圈，心生不祥道：“这棺材怎么这么摆？”
“夫妻合棺，务必要“举案齐眉”；像现在这样，一个头朝北，一个头朝南，等于夫妻俩一个见不上一个，就叫离头棺，是让老两口“生离死别”啊，怨气会很重的。”
王大娘哀伤道：“是大师特意这么摆的，说我家老爷跟夫人生前就天天拌嘴，死后就更不愿意看见对方了，不然会害的子孙后代也家庭不睦。”
“是么…”
既然是请大师布置的，可能别有深意吧，我也就不好插手了。
王大娘又推开了右边耳房的门。
我顿时看见，一个人蜷缩在被窝里，抖抖嗖嗖的。
“您就是唐季礼先生？”我问道。
对方毫无反应。
我又指了指绑在阿屠胸口的小馒头：“请问你认识这个婴儿吗？”
还是没回应。
王大娘叹息道：“季礼突然就变成这样了，我真是没办法了。”
说着，看了眼挂钟，着急道：“快六点了，我得去街口盛牛奶，要不你们先坐会儿？”
我点点头，正好有些话想单独问唐季礼。
王大娘离开后，我立马问道：“唐先生，请问你认识我吗？你为什么要给我留下那笔信托？”
见他还是不吭声，我忍不住轻轻抓住了他的肩膀，想把他掰过来看看。
他却不愿意让人看见似的，猛然甩开了我，连一截衣领我被我扯下来了。
“我去，承子，看来他是真中邪了！”
我心情沉重的点点头：“恐怕就是因为他爹娘的棺材摆的太离谱了，老两口觉得是儿子不孝，把这唐季礼的魂魄给勾走了。”
“他现在缺魂少魄，所以就成这样了。”
“得赶紧帮他驱邪招魂……”
阿屠挠挠头：“怎么招啊？叫他名字？”
我摇摇头道：“你小时候发烧感冒时，你老娘有没有帮你摆个碗、立过筷子？”
阿屠兴奋的点点头：“有啊，嘴里还念念叨叨的，还掐馒头扔碗里呢，最后连着水一起倒掉，保管药到病除啊！”
我笑道：“这其实是一种民间的驱邪方式，叫送鬼，也叫问路。”
“其实按照正宗的道家路数来，得连换三碗水。第一碗，是确定是否真的沾上了鬼；第二碗，是问这只鬼怎么死的，活人浑身发烧，这鬼就多半是烧死的；活人浑身发冷，这鬼多半就是溺死鬼。”
“而第三碗水，就是送脏东西走的，给他烧点纸钱，撒点五谷，它吃完若是肯走，筷子自会倒塌；而筷子若是不倒，就表示鬼不肯走，就得用菜刀砍断吓它走了。”
阿屠连忙点头：“我这就去找碗筷！”
“回来！”我苦笑道：“这是用来驱散游魂野鬼的法子，现在缠上唐季礼的多半是他爹妈，你就给人家一碗清水打发了？”
“额，那咋整？”
我回忆了一下父亲的教导，道：“送野鬼用水，送亲人得用粥。最好是八宝粥，不然小米粥也行。”
“额，这一大清早的，上哪儿找粥去？王大娘这会儿也不在家啊……”阿屠道。
我想了一下，就让阿屠先看着唐季礼，我去外面找找看有没有早餐店。
“我日，你就让我一个人啊？”阿屠害怕道。
我嘿嘿坏笑：“外面不是还有俩陪着你么？”
阿屠更害怕了：“你特娘别开这种玩笑啊，要是他俩真爬出来了咋整，我就是陪他俩打麻将，也三缺一啊。”
我摸了摸小馒头的光头：“放心吧，这不还有宝宝么？他可不是普通人，你也见识过了。”
阿屠咽了咽口水，把小馒头捧起来：“行，就靠你了大哥，一日为大哥，终身为我儿，你可要罩着你爹我啊。”
擦，这还罩个屁啊，不吐你一脸奶就算不错了。
我苦笑着离开了耳房。
经过正堂时，我顺势瞥了一眼那个被封条贴住的罐子，发现上面写着“李小风”三个字。
是唐家的灵位，怎么供着个姓李的人……
我也没多想，抓紧时间去找粥了。
在附近寻摸了半晌，终于发现了一家早餐店。
时间太早了，里面只有几个环卫工在等包子出炉。
“叔，来三碗八宝粥，再给双好点的筷子吧，我另付。”
说着，我掏了把零钱出来。
里面夹着的一张残纸，吸引了我的注意。
这颜色，怎么像是刚才不小心从唐季礼衣领上，扯下来的碎布……
“小伙子。”店老板笑着打断了我的思路：“起这么早来买粥，是不是家里有病号啊？”
我点点头：“算是吧。”
然后探头朝街口打量。
街口的确有辆配送牛奶的皮卡车，但没发现王大娘的身影。
我不由得问道：“叔，你看没看见一位大娘过来打牛奶？就是后面那道四合院里的王大娘。”
“啪！”
老板手里舀粥的大勺掉了下去。
脸色苍白的直盯着我，颤声道：“你是说一只眼大一只眼小，左脸还有一小块青胎印的那个王大娘？”
我点点头“对啊！”
“小伙子，你可别开这种玩笑！”老板娘突然从里屋冲了出来，也是脸色煞白：“你说的这个王大娘，好多年以前，就上吊自杀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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