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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怔了半天，才眼神发亮的点了点头，苦涩道：“我诞生于王侯之家，的确不懂得这层道理呢。”
“但说的没错，旧的死去，才能化作新的生机……”
说到这里，老人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柄流光溢彩的玉笛，递给了刘果果。
刘果果楞了楞：“想听曲儿就去窑子，我可不会。”
老人笑着摇摇头：“老夫早在几千年前，就突破了修道的极限，这幅臭皮囊子虽然老的都快烂了，却仍旧是刀枪不进水火不侵。”
“那笛子是老朽的御用法器，你只有靠它，才能成全老夫。”
刘果果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什么是“成全”。
立马扔下笛子暴退数步：“你疯了吧！？战乱已经平息了，虽然我一文钱都没有，但也没嫌弃你是拖累啊，怎么说你也救过我的命。等郡内招收验尸仵作时，我这个行家肯定能入选的，到时候咱就不用风餐露宿了，还能让你享点清福。”
虽然嘴硬不说，但一起流浪这么多年了，刘果果早就对老人产生了亲情。
老者背负双手站起来，回光返照似的，脸色前所未有的红润。
“老夫活着，可不是为了享受那些粪土。而是生来就有重任在肩，乃为天命。”
“为了完成这个使命，老夫一直苦苦追寻，却一直都找不到正确的答案。于是不甘赴死，拼命的想活，甚至不惜利用邪法维系生命，搞得血水都臭了，真是晚景凄凉。”
“直到现在，老夫才明白，之所以一直完不成使命，就是因为老夫太执着于自己就是注定要完成使命的那个人，渐渐地就遗忘了曾今甘愿牺牲一切也要完成使命的初心。这份执念破坏了老夫的因果，所以一直都得不到结果……”
“换言之，老夫早该死了，因为只有老夫死了，才能焕发新的生机，而他将代替老夫，完成这重大的使命……”
“老夫活着，永远都完成不了重任，唯有坦然接受死亡，才能成就自己，成全万物……”
“我不懂！”刘果果心情复杂而难过的偏开了脸。
老人蹙了蹙眉，突然随手一挥，笛子就主动飞到刘果果手里。
他还没反应过来，老人就自己撞了上来，被笛子贯穿。
“你做了什么……”刘果果脸色惨白的发抖。
老人却强扯起嘴角，愧疚道：“孩子，对不起……”
“你与老夫有缘，老夫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你去做。这件事情十分艰难，难免你中途放弃，所以，只有你一直对老夫心怀亏欠，才能将这亏欠化为动力，砥砺前行……”
刘果果眼泪直冒，却咬牙道：“是你自己撞上来的，这叫自杀，我没杀你，我不欠你的！”
老人微笑道：“是吗，你真这么想？虽然外表上你是只冷血的狼崽子，但在老夫眼里，你倒是个敏感重情的好孩子呢。老夫的血，已经沾在你手上，流进了你心里……”
“……”“你这个，老混蛋！”
刘果果涕泪纵流，感到莫大的痛苦。
老人的身体，一点点的变成了金色。
他没有安慰刘果果，反而严厉道：“看着老夫！”
刘果果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对上了老人的眼睛。
顿时被里面神异的情景吓住了。
“你看到了什么？”老人问道。
“是、是一具尸体！好安静，好诡异，横戈在星海中，好大，参天一般大……”
老人笑道：“不对，接着看。”
刘果果愣了半天，才咽着吐沫道：“没错，不是尸体，是希望，能让万物复苏的希望……”
“你倒还挺有悟性的。”
老人的身体，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块金色的雕塑，哐当一声倒在了地上。
眼睛却仍然直勾勾盯着刘果果。
“老夫需要你做的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比登天还难。”
刘果果沉默了一下，叹息道：“你说吧，既然被你算计了，只好帮你去做了。”
老人笑了几声，才眼神深谙道：“你需要背着老夫的尸体，做满九百九十九件善事，不计得失。”
刘果果万万也没想到会是这种遗愿。
“你是想让我帮你行善积德吗？可你死都死了，还要这些功德干嘛？”
老人微微一笑：“等你完成后，自会明白。而且会有很多人、很多因果，因为这次壮举，而与你产生联系。到时候，你可能会很辛苦、危险，但老夫相信，你仍旧会做出对的选择。”
说完，老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摁在了刘果果的眉心。
顿时有很多强大神异的术法，烙印在他脑海中，为他未卜的前途保驾护航。
看着已经彻底没气了的老人，刘果果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最后擦干眼泪，跪在了老人前面。
一直以来，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老人。虽然听老人提过名叫李道元，但在关系上，两人既算得上朋友，又情同亲人，本质上却又是陌生人。
现在，刘果果终于知道他跟老人是什么关系了，含着泪水，重重地磕下了三个响头。
“师父，你的交代，徒儿谨记，定不会辜负你……”
“我还没死呢！”
突如其来的叫喊，差点吧刘果果吓背过气去。
一道流光溢彩的身影从那金身里钻了出来，眯着眼笑道：“皮囊腐朽，元神犹存，好徒儿，你哭的好伤心啊，为师都有些自责了。”
刘果果黑着脸默了几秒，冷哼着背起金身走开了。
“别生气嘛，为师还有些话要交代你呢~”
……
画面渐渐消失了，我回到了现实中。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手里的钥匙就化成一缕烟雾，飘进了众生之门里。
大门震颤起来，即将开启。
我沿着吐沫，紧张之急的期盼着。
但当大门开启后，从里面走出的人影，还是令我震惊的无以复加。
“姥、姥爷？？”我颤声道，眼泪已经不由自主的渗出来，一头扑了过去。
姥爷怔了一下，然后就微笑着抱住我，轻轻抚慰我的后背：“高了，也瘦了，唉，终究是苦了你……”
局势紧迫，我很快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擦干眼泪，百般费解道：“姥爷，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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